些人,必反无疑!
现代放个五一调休那都是怨天载道,骂骂咧咧,而嬴政实施的这些方法还没有任何假日,每日劳累,吃都吃不饱,穿都穿不暖,不反才怪。
他要是同意这个方法,那他这一世就算白来。
等嬴政侃侃而谈结束,仲平沉默良久,缓缓说道:
“王上,您费了如此心思,不让六国民众与贵族再次反复,虽有成效,但,人的一生极为有限,他们的能力也是有限,如此压抑,如此劳累的生活,谁也承受不住。”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倘若沉默积累到一定程度,定然会引火自焚。”
“故,此种方法,绝不可用。”
现在的嬴政还不是以后独断决行的嬴政。
仲平的话,他自然听的进去。
蹙眉沉思片刻,感觉仲平说的极有道理,可也是纠结说道:
“先生,政知晓你想通过变法来安抚六国民众,可有一件事,先生恐怕必须要提前解决。”
仲平想了想,直接说道:
“王上所言,是那些凭借秦律、军功进爵制晋升的权贵?”
“正是。”
见仲平明白自己的心思,嬴政继续说道:
“先生,秦灭六国,定然会功臣辈出,这些人,皆为秦之栋梁,倘若变法,便是削弱此等人之权柄,亦是减少其子孙晋身之途。”
“当年孝公变法,斩杀旧贵多达万人,可位传惠文王,旧贵汹汹之下,惠文王不得不杀商君。”
说到这,嬴政蹙眉看着仲平:
“先生,变法一事,知易行难。”
仲平脸色波澜无漪,看着嬴政担忧地眼神,突然笑道:
“王上,你怕了?”
“先生,政不惧变法!可一想到先生,政心中突有惧意。”
仲平没有说话,坐在那,静静地听着嬴政诉说。
嬴政深吸一口气,将心中一直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商君、张仪、范睢等人,皆是半路入秦,入秦之后,结识秦王,这才创下佳话。”
“可是,先生,你我之间,非历史君臣可比,你我自幼,同饮一水,同食一粮,共长赵地,先生护政之心,犹大树之于幼苗,遮风挡雨,此情此意,政尽知矣!”
“先生长政十年,于政心中,先生已非他人,不是臣,更不是友,而是,政之兄长。”
“纵然岁月流转,世事变迁,然政对兄长之情,犹如金石,历久弥坚,不移不摧!”
说到这,嬴政突然长叹一声:
“所以,政实在不愿看到,先生丧命之景,政宁愿六国民众,十去五六。”
看着嬴政,仲平呆愣良久,快速眨了眨眼,胸口剧烈起伏几次,将心中涌现的感动强行压下,这才说道:
“王上,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变法之难,自始至终,平都知晓。”
“可秦若想延寿千年,必须变法,也必定变法!此乃必然之势!”
“亦是,平心中一生所愿!”
看着仲平如此确定,嬴政迟疑半晌,突然重新振作精神,凝重地看着仲平:
“既然先生不惧,政又有何惧?”
“不过……”
嬴政缓缓抬起右手,手肘依靠桌案,手掌面对仲平,神情前所未有地凝重。
“先生,两年前,你与政讲,父王曾经做过猎人,曾经坐山观虎斗,但现在,政告诉先生,政不想做什么猎人,亦不想看两虎相斗,政只愿,与先生再创孝公商君之佳话!”
仲平心中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鼻子突然有些酸楚,看着嬴政,仲平有些恍惚,一晃眼,嬴政都已经到自己肩头了吗?
良久,突然一掌用力地拍在嬴政手上,两人用力紧握。
“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
“他们既能做到!”
“我辈何尝逊色!”
“灭六国!”
“四海一!”
“王上!”
“先生!”
“你该念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