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昭树可是昭鼠之子,虽然没继承昭鼠的将军之位,但也不是可以被他国探子随随便便能抓走的。
不过,廷尉正还是说道:“上将军,线索到这,其实已经足够,此事,完全能够断定,就是楚国昭氏一族所为!楚国的目的,就是想让秦国大乱,以此来削弱秦国实力!”
仲平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的在那沉思。
这种深陷他人计谋的感觉当真不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身为当局者,只能依靠眼前的线索来推理真正的答案。
可是,答案要是别人早就准备好的呢?
列国之间使用的计谋,观看历史当然能够一眼看清,但要是身在其中,恐怕除了少数人,其他人基本都要被牵着鼻子走,甚至直到身死都不知道是谁设计。
沉思良久,仲平这才起身:“劳烦廷尉正,平想见见橘跟莺。”
“上将军请。”
跟着廷尉正,仲平来到大牢。
天气炎热,大牢中苍蝇鼠虫遍布,门一打开,一股及其难闻的味道直扑口鼻。
闻到气息,仲平眉头不由微皱一下,但很快就平复下来。
廷尉正都能习惯,他有什么不能习惯的?
一路跟着廷尉正向大牢里面走去,半路上,时常有人大声喊自己的冤屈,廷尉正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照常向里走去。
大牢里暗无天日,整个空间的氛围既潮湿又阴冷,越往里走,光亮就越少。
走了片刻,直至来到倒数的牢房门前,廷尉正手指里面之人,轻声说道:“上将军,橘就在这。”
“莺呢?”
“莺在最里层。”
仲平点头,廷尉正识趣的离开,将地方留给两人。
站在外面,仲平的目光就一直放在面对土墙呆坐的那个肥硕背影。
半月前,他们两人还在把酒言欢,现在,却是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等脚步走远,仲平这才面无表情的拍了拍牢门。
听到声音,呆坐的身影顿时一颤,随后,缓缓转过身来。
仲平也是终于看到橘的面貌。
此刻的橘已经是大变模样,半个月未见,现在的橘已经是完全没有当时的意气风发,披头散发,脸色灰暗,神情呆滞,即便看到仲平,也是没有丝毫动弹的打算。
两人注视良久,橘这才声音沙哑,问出一句:
“先生,我,我要死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仲平沉默没有回复。
在橘的脑袋即将转过去之际,仲平突然说道:“你的家人我会照顾好。”
橘的身形僵硬,背对着仲平,渐渐颤抖起来,最后,仲平听到些许的啜泣声。
“先生,我该听您的,我已经是六国首富,我不该继续贪财的,都是那个女人,都是她告诉我!说这点钱您不会介意,可我没想到,她竟然想要刺杀王上!”
“先生,我真的没有那个胆量,我也没有想要颠覆秦国的意思!”
“她对我讲,准备好礼物,一定能讨好您的欢心,我这才凑齐十名舞姬,但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她的目的,竟然一直都是王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花费五百金就能够让她忠心,却没想到……”
橘一边啜泣,一边哭诉。
今天橘说的话格外多,多到外面来人通知仲平,用饭时间已到,他们需要给橘送饭,橘都还没有停止。
仲平没有打扰,让人将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饭送到牢房门口,就让他们再次离开。
说到最后,橘好像也是哭干了眼泪,身体不再颤抖,说话的声音不再带着哭声,不过,身体却还是面向土墙,好像他已经没有脸面对仲平一样。
沉默半晌,橘最后长长叹息一声,说道:
“先生,我不怪您,但希望,您能履行您说的话,真的能够照顾好我的家人。”
“我从一位砍柴老农,一跃成为六国首富,我这一辈子,呵,其实已经比九成的人要强,羡慕我嫉妒我的人,现在想笑就让他们笑吧,毕竟,我曾经站在过他们无法抵达的位置,莪这一生,也是足矣。”
又是沉默半晌,橘低头看着自己双手双脚,平淡问道:“先生站在这,还想知道什么?”
“楚国那座府邸是谁的?”
“唉,先生,事已至此,我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楚国的那座府邸,我当真不知道是谁写在我的名下,我与昭树之间,真的只有买卖之间的交流,我们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如果廷尉正不提这人,我都想不起这人的名字,甚至,我都不知道他经常去我的客店见莺。”
“莺是楚国人还是魏国人?”
“我将她买下时,她是魏国人,先生让我彻查所有人,我尽了我的能力将所有人全部查了个遍,可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