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廷尉府那么大的能力,我只查出魏国有莺的身份登记,能够证明莺确实是魏国人,再往前的事情,我便无法得知。”
听到橘的诉说,仲平两眼缓缓闭上,心中不由长叹一声。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导致橘现在这种情况,确实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他将橘的能力想到的太好了。
他忘了这个世上,除了少数的人,其他大多都是普通人。
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手段在现在这个时代,查出一些人背后隐藏的东西。
除了国家机构,哪个商人能够查出莺其实不是魏国人?
恐怕,天下没有一个商人可以说能够做到。
不说商人,就连仲平派人前去调查楚国府邸的人,都没能调查出昭树这个名字,而廷尉府发动,却不出半月就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或许,当初他就不应该将这件事让橘自己处理,而应该让专业的人接手,失去六国首富的位置算什么?至少也比现在丢掉性命要强。
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仲平也只能吸取教训。
一个左膀右臂就这么被人砍掉,这种感觉,当真不好受。
再次深吸一口气,睁开眼,仲平的眼中已经恢复平静,看了橘最后一眼,便向着里面走去。
最里面的人关押的很少,只有寥寥几人,这些人全都是死刑犯,不日就要问斩。
仲平走到最里面,就看到了莺。
橘的身上好歹没有任何伤痕,但莺就一言难尽。
手上的指甲已经消失,左边的耳朵少掉半块,额头上刻着还在流血的‘刑’字,整个人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脖子更是被一根荆棘捆在柱子上,只要低头,荆棘的刺就会扎进脖子,这也让莺一直无法休息,两眼的黑眼圈浓烈无比,脸上原本的艳人姿容,现在却变的与鬼一般。
听到脚步声,莺瞬间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向这边走来的仲平,仲平还未开口,莺便冷笑一声,声音极为嘶哑的说道:
“怎么,问题还没问完?”
仲平双手背后,走进牢房,看着形象凄惨的莺,声音平淡:“不,问题已经问完,我此次过来,不过是想看看你。”
莺顿了一下,再次冷笑:“呵,看我?暴秦之臣,还会有如此好心?”
“莺,你口口声声中的暴秦,却是想要平复整个乱世的国家。”
不等莺继续说话,仲平紧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关心列国局面,我也知道你不关心秦王死后会发生什么,但,这不代表你做错事情就不会受到惩罚!无知向来不是躲避罪过的理由,傲慢才是!我不知道你听谁说的,说秦国是暴秦,说秦王是暴君,但!若无秦国,若无历代秦王!这天下死的人将会更多,与你一般命运的人也会更多!”
“与我何干?!”
“确实与你无关!但秦国秦王,却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自春秋时期直到现在,列国征战死掉的人,何止百万之巨?!秦国攻打他国,目的就是让天下再无战乱!目的,就是让天下再不会出现你这种可怜又可恨之人!!”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我只报我自己的仇!”
见莺的语气愈加浮躁,仲平再次冷静下来,冷漠的看着莺,突然说道:
“楚国要亡了。”
“你说什么?”莺倏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仲平。
“我说,楚国即将亡国。”
“为什么?”
“因为,我要着手对付楚国,我不允许天下列国行刺杀之举!以前不行,以后,更不行!要战,那就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行刺杀之举?哼,窝囊废物才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说到这,仲平缓缓靠近莺,紧盯莺的双眼,莺也不甘示弱,与仲平对视,就听仲平一字一句,凝声说道:
“况且,谁说只有楚国会行刺杀之举?天下义士,难道就只有楚国拥有?”
“等着吧,过不了多久,楚王熊完、昭树昭氏一族、景氏一族、屈氏一族、春申君黄歇……”
说到这,仲平瞬间戛然而止!
在说出黄歇的时候,莺的眉头为什么轻皱?目光为什么躲闪?
“黄歇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