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仲平看似是在道歉,但礼仪不到,说话的语气更是没有半分道歉的意思,反倒是像一个胜利者对一个失败者的宣言。
仲平话落,离秋顿时冷笑一声,随后瞥向羊五人:
“秦人?呵,虚伪至极,当真好笑,未曾想,一眨眼的功夫,齐人竟然变成秦人,这等奇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羊,本公主问你,你究竟是齐人还是秦人?你可敢回?”
听到离秋的质问,羊没有回话,而是两眼向上,不再看离秋公主。
反正事情已经做了,就算离秋在这怒骂他们,又能改变什么事情?
他们是背叛了齐国,可齐国也是先不将他们当人看。
谁不想爱国?
谁又不想报国?
可齐国给过他们机会吗?
不论他们如何努力,等着他们的,都只是会子承父业,子子孙孙,无穷无尽,他们一直都要被齐国的权贵掌控着,也一直要被后胜这种人欺压着。
稷下学宫离他们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可除了站在门口,他们连旁听大贤辩论的资格都不曾拥有。
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比自己强?
但没有出头之日,怎能不让他们心生绝望?
仲平随意地瞥了一下羊,见他不回话,继而出声,继续说道:
“离秋公主,在你做这个荒唐的决定之前,你也应该要料到会有如今的下场。”
顿了一下,等离秋视线转回来,充满恨意地盯着自己,仲平继续说道:
“秦国虽不强,但对齐国而言,也可以略微压制齐国,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离秋公主,世间皆是如此,这五人不过是做了正确地决定,无所谓叛不叛国。”
“哼,叛国就是叛国,叛国就是错!齐国保护他们,齐国养了他们,他们背叛齐国,就是天大的错!”离秋不甘心地看着仲平,语气激昂地反驳,即便她的性格再怎么温婉,但碰到这种绝境,她也是早就豁出去。
反正横竖都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死,那为什么还要弱人一头?
都说秦国的女子刚硬泼辣,但齐国的女子,也没想象中那么柔弱不堪。
离秋极为恼怒,仲平却是嘴角微扬,缓缓摇头,回道:
“离秋公主,你站在云端看风景,看的都是洁白无瑕地云,即便有乌云密布,但淋湿的,也永远不是你这种站在云端之上的人。”
说道这,仲平随即一指,指向羊几人:
“可是他们,他们不是权贵,也不是豪商。”
“天下最多的人是他们,足迹遍布列国最广的也是他们,但他们只能被你这种权贵踩在脚下,站在你都不愿低头去看,站在你们都不愿去经历的泥泞之地,站在你以为是风景,但对他们而言,却是雷霆暴雨的绝望之地。”
离秋沉默不言,羊五人心中感动,仲平继续说道:
“你自以为你是为他们着想,可除了你,谁会替他们着想?”
“当然,就算你说他们是叛国,可你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而愤懑不平?”
“毕竟,若是没有他们,你怎么安全地回到齐国?”
“若是他们没有离开你,恐怕,你心里也不会想着他们,因为,你可是齐国公主,你可是高高在上的齐国公主。”
面对仲平的犀利语言,离秋当然说不过他,更何况仲平说的还全都是事实。
没有面临这种困境之前,她哪里知道这些护卫的名字?
她不需要知道,也没有刻意地去关注过,毕竟,受到这些人的保护不是天经地义?
可现在局面翻转,也让离秋彻底认识到,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天经地义,只不过是有人在默默地负重前行。
但当这些人卸下身上的包袱之后,他们也会顺带地将顶在头上的重压掀翻!
现在,她就是被掀翻的那个重压。
不过,就算心中想明白,但离秋还是不甘。
抬眼凝视着仲平,离秋不满说道:
“我高高在上?呵,难道你就没有高高在上?”
“你现在不也是秦国的上将军?”
“你不也是站在他们的头顶?”
“你我都一样,你哪来的脸皮指责我?!!”
“不。”仲平立马抬手:“你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是从出生那一刻就一直高高在上,但我来到这个世界,身份却与他们一样,我不是齐国的权贵,也不是秦国的权贵,更不是他国的权贵。”
“身在他国,只要命好,坐在那儿当个蠢材都能担任上将军。”
“可我没有办法,我为了保全自己,我为了不甘人下,我只能一步一步地向上爬,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胆战心惊地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仲平说完,离秋立马不信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