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深感京城的水深不可测,她不放心。
“兰心,你把这些东西运回家。”她交代一声,便循着长姐的背影匆匆而去。
这是一条狭窄的胡同,两边排布着一个接一个的大杂院。很多院门开着,人来人往,有挑着担子外出做生意的小贩,有穿着店铺制服的仆役,有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女人。院子里的人们乱哄哄地聊着天,小孩子在墙根下捉迷藏,老人们坐在矮凳上晒太阳,话家常。
拥挤,脏乱,嘈杂。
水清桦对这种地方并不陌生,她曾为了学江绣频繁出入郑婆婆的小院子,那里也是贫民聚居之地。自打来到京城,打交道的都是柳小姐、赵夫人、陈大夫人这些人,水清桦对她们的虚伪嘴脸深感厌倦,猛然走到这种胡同里,反而有种脚踩在京城土地上的真实感。
走了很久,才走到胡同尽头。这也是一座四合院,只是雅致干净得多,深红色的木门掩着。水清桦突然想到一句诗:“长掩柴荆避寒暑,只将花卉记冬春。”
有人打开了门,一个梳着双丫髻,眼睛大大圆圆,年纪和季菲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探出头来。她天真地催促道:“你怎么才来?快点进来!”
似乎被什么牵引着,水清桦踏进了这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