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去不得?
朱标心里一阵纳闷,盘了盘手中的玉珠,心想眼前的这小子,虽有些小聪明,但这样的话,显得有些狂悖了。
孔捷也知道,此话一出,无疑是在否认迁都一事。
但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要尽可能的阻止朱标去西安,虽然成效可能不大,但他也挖了一个坑。
等着眼前这位懿文太子自己去探索。
朱标深知,迁都一事,要考虑的事情众多,朱元璋曾亲自考察了开封等地,却都不合适。
所以,他很想知道,自己还未出发,眼前这少年为何能说出这样的话,于是开口问道:
“哦?说说看,孤为何去不得啊?”
以孔捷的性子,若是换做平常,此时一定会再度拉扯一番。
倒不是卖关子,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回答出来的那一刻,让价值体现到最大化。
可现在,孔捷不敢,他刚刚才向太子殿下“借”回一条小命,在未深入了解朱标之前,他可不敢试探这位太子的耐性。
孔捷缓缓起身,弯腰鞠躬,恭敬道:“臣愚笨,本不该讨论朝间大事,但既然太子殿下让臣发表看法,臣只能发表一下愚见。”
“臣以为,迁都一事,究其根源,无非是因为两点。”
“第一点,是应天府所处的地理问题。”
“依臣看来,大明目前最主要的敌人还是在北方,北元残余势力从未停止过骚扰我大明边境。”
“应天府距北方边境路途较远,边关情报,战机等都不能第一时间传递。”
“敢问殿下,这第一点,臣说的可对?”
朱标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没有否认,此间大明最大的威胁,仍是北部残余势力。
以至于现在,边关颇有劫掠百姓之事发生,边关百姓生活可是苦不堪言。
每每想到这里,朱标心里都会不由得生起怒意,也会深深的自责。
见朱标颇有沉思之意,孔捷趁热打铁,说道:
“敢问殿下,五十年内,殿下可有把握消除北部隐患?”
朱标默不作声,其内心深知,这基本不可能。
“北部贫瘠,南方富饶,若迁都西安,西北边境一旦开战,钱粮运线拖至上千里,对我边军大为不利。”
“再者,陛下勇武,殿下英明,有陛下和您在,迁都西安自是无碍。”
“但,”
“后世如何呢?”
此话一出,朱标手中的玉珠停止了转动,他知道孔捷是在点他。
北有强敌,若无贤明之君,岂不是和南宋一般?
“臣,死罪!”
“我大明人杰地灵,后世定会出现如魏国公徐达这般世间良将。”
“但恕臣直言,若是北元残余之中再出一个王保保。。。”
朱标听言,拍桌而立,眉头紧皱,眼中充满了怒意,抬手指向孔捷:
“你。。。”
孔捷被朱标突如其来的发怒搞得有些懵,赶忙低头跪下,脑中快速思索着刚才的话有无错漏。
宫内的太监奴婢见太子发怒,立马跪下,惊恐道:
“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啊!”
一时间,殿内充满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都给孤滚下去。”
宫女太监缓缓退场,殿内瞬间变得冷清起来,只留下了低头跪拜的孔捷。
朱标,在座位上来回踱步,指着孔捷严厉道:
“凭你刚才的话,已经犯了大不敬之罪!”
“这是一点,若第二点不能让孤满意,就自己去领廷杖!”
来不及多想,孔捷几乎是脱口而出:
“臣以为,朝堂之上之所以对迁都大事议论纷纷。”
“是因为想看陛下对南北方士子的一个态度。”
“殿下若是想用迁都来让北方士子认为自己受到朝廷重视。”
“乃是治标不治本!”
“科举的公平公正,才是重中之重!”
朱标略有激动,指着孔捷的手指微微颤动,斥责道:
“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在指责我大明朝科举不公吗?”
“臣斗胆,请殿下试想。”
“北方连年战乱,甚至有些地方百姓的生活已是民不聊生。”
“而南方相对平定,地域繁荣富饶。”
“臣相信,才学不会被掩埋,但眼界会。”
“若是与南北方士子同聊战事,北定胜于南!”
“若是与南北方士子同聊发展,南定胜于北!”
此时,朱标的内心似乎有一一株幼苗,已然扎根,等待着一个发芽的时机。
眼前的年轻人身上,似有光亮。
“继续说!”
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