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杨帆,道:“杨大人,是怎么知道本侯府上客商的身份?”
杨帆呷了一口茶,然后慢悠悠地将茶杯放下,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五日时间,本官查清了巢湖下面商会的关系,发现巢湖商会在洪泽湖有一家连续几年联络的小商会,侯爷猜猜那小商会平时的生意是什么?”
俞通源的脸色铁青,微微眯起眼睛,杀气几乎藏不住。
“小商会往来于洪泽湖之上,经常满载着货物进入洪泽湖,等出来的时候那一船的货物就没了,想来小商会就是负责运送物资往湖中岛吧!”
杨帆站起身,直视俞通源,眼中精光四射。
“而今小商会的人入了侯爷的府邸,侯爷不会告诉本官,你对商会的背景,一无所知吧?俞通源,你身为朝廷大将,却私通明教,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俞通源后退了一步,被杨帆的气势所震慑,可是一想到这里是安南侯府,他冷笑道:“杨大人,本侯不知道你是怎么查到的,你的确是个能臣,可惜,你的才能用错了地方!今日,你走不出侯府!”
对,就该这样,杨帆顿时心里窃喜,随即大笑一声,指着俞通源,骂道:“俞通源,你受大明皇恩,却背叛大明,是为不忠,勾结明教连累亲族是为不孝,默许明教残害百姓,是为不仁!而今你要杀我?好!”
说着,他更是一拍脑袋,喝道:“就让我杨帆一条命,换你俞家老小几十口人!让天下看看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贼!”
“杨帆!”俞通源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般骂过,顿时怒火中烧:“我必杀你!我必杀你!”
此时的俞通源恨不得将杨帆碎尸万段。
随即,只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军卒跑动的脚步声,以及刀剑出鞘的摩擦声,想来只要俞通源一句话,这些军卒便会入内,将杨帆剁成肉酱。
杨帆笑的更加开心,挥挥手:“来来来,我杨帆求之不得,哈哈哈哈!”
他的洒脱不羁,他的肆意狂笑,让俞通源充血的脑袋渐渐地恢复了冷静。
不对!俞通源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这杨帆为何有恃无恐?他真不怕死?
俞通源行军打仗多少年,就没见过一个人是想要死的,所以杨帆肯定还有后手!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俞通源犹豫不决,见俞通源犹豫,杨帆决定再给他加一把火。
“俞侯府上的商人,是明教中人吧?他们见廖永忠伏法就来劝俞侯反叛大明!要我说,廖永忠,死有余辜!”
“你!狂妄!”俞通源的眼珠子都红了,他咬地钢牙“咔咔”作响,一股热血涌上头顶。
对于廖永忠私下放纵水军贩卖私盐,这事儿俞通源虽然认为不妥,但也觉得没啥大碍,而且两人私交甚好,当年他们一起在巢湖组建乡勇自保,多年来刀山火海里一并走出来,廖永忠被斩首当日,俞通源还偷偷在家中祭拜。
杨帆却毫不畏惧道:“狂妄又如何?不狂妄又如何?廖永忠贪赃枉法,死有余辜,安南侯想步廖永忠后尘乎?”
此时的杨帆心中正得意,老朱啊老朱,多谢你派给我这个差事,借着俞通源的手咱舍生取义留个好名声,还能顺利作死,何乐不为?
杨帆料定他骑脸输出,俞通源肯定会恼怒,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灭口,至于会不会激起水军造反,在他看来,根本是无稽之谈。
这些水军虽然因廖永忠之事,对朱老板有所不满,但也不至于造反,毕竟朱元璋是马上的皇帝,而不是那些继承的,他在军中的威望不凡。
而且这些水军的家里人还在陆地上,他们跑得了,家里人可跑不掉,若是俞通源这老小子想造反,这些人甚至有可能直接绑了他交给朱老板,以求将功赎罪呢!
杨帆的狂妄让俞通源拳头握住又攥紧,攥紧又握住,良久他闭上了眼睛。
俞通源若想杀杨帆,随时动手,可是他认为朱元璋绝不会将这件事揭过去。
杀了一个小小杨帆,或许短时间内朱元璋不会动手,但洪武皇帝早晚会清理你巢湖水军,到那时候他安南侯会死,他的夫人会死,就连儿子俞祖也会死!
俞通源心知肚明,过往的功劳,是抵消不了朱元璋的杀意的,廖永忠有免死铁券,还不是死了?
最终,俞通源紧握住的拳头还是松了,他声音低沉,道:“明教得知廖永忠伏法,我巢湖水军人心浮动,便派人来说服本侯起兵反叛大明,可是本侯绝无反叛之意!”
杨帆的笑容变成了错愕,这什么情况?听俞通源这家伙的意思,是服软了?难道是自己的态度还不够嚣张吗?
杨帆思绪流转,上前一步道:“安南侯说没有便没有?你私通明教,其罪当诛!还要狡辩?”
自己已经逼迫到俞通源这般地步,俞通源该杀人灭口了吧?
岂料杨帆这话是压垮俞通源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