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落了地,杨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懒得搭理孔希学。
这一晚,杨帆睡得很安详,香甜。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见到了父母,见到了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的大院邻居与好友。
他与青梅竹马的姑娘行走在都市的街道上,品尝着现代的种种美食与科技。
再没有尔虞我诈,再没有什么朝堂的阴谋,他变成了一个幸福而普通的城市青年……
翌日,杨帆起了一个大早,在牢房中梳洗了一番,还换了一身新的囚服。
狱卒一改往日凶神恶煞的模样,为杨帆送来了一顿还算不错的牢狱之餐——断头饭。
“杨帆,时辰到了,走吧!”
狱卒催促一声,在孔希学胡言乱语的吼叫声里,杨帆走出牢房,赶赴刑场,一走出牢房,他不禁遮住了眼睛,太久没有出来,眼睛不适应这种光线。
“秋高气爽,秋日胜春朝,真是个赴死的好日子!”
杨帆由衷地赞叹了一声,引得四周的狱卒面面相觑,怀疑这位曾经陛下身边的红人、钦差,是不是疯了?
当杨帆赶赴刑场的时候,前往应天城的官道上。
“驾!驾!”
一匹骏马从地平线尽头疾奔而来,骏马上,一文士打扮的人正奋力挥动马鞭,此人正是济南知府韩宜可。
若杨帆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堂堂的济南知府韩宜可怎么这般急切、风尘仆仆?
韩宜可背着一个包袱,满面焦急,不停地催促马匹,心中就剩下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很快,骏马登上一个缓坡,一座古老宏伟的城池,出现在了韩宜可的眼前。
韩宜可终于松了一口气,喃喃道:“谢天谢地!终于赶上了!”
东宫,朱标的眉头从清晨起就没有舒展过,他命人备了酒水,一个人喝着闷酒。
今日是杨帆行刑的日子,许多朝中的官员与京城百姓,都去观刑。
朱标无力阻止杨帆被处死,唯有一人饮酒,想着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酒水一杯一杯下肚,朱标却迟迟没有喝醉,他烦躁地将酒杯往地上一摔。
“什么破酒?喝不醉人?换!换!”
侍候朱标的女使们吓得一哆嗦,忙收拾好狼藉,为朱标去换新的酒。
她们知道太子爷这几日的心情不好,谁都不敢做错事,唯恐受牵连。
忽然,一侍卫匆匆而来,通禀朱标道:“殿下,宫外有一人,自称是济南知府韩宜可,求见!”
朱标有些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他猛地起身:“谁?韩宜可!他怎么来了应天?”
“这个……小人不知,韩大人没说。”
对于这个从东宫出去的韩宜可,朱标一直都记得,但他如今不是应该在山东,借着杨帆除掉孔家的余威,清账田亩吗?怎么会突然跑来应天。
要知道,地方官尤其是知府有守土之责,未得圣旨,就擅自离开管辖地,这可是大罪,韩宜可冒着杀头的风险来应天,莫非是为了杨帆之事?
想到这里,朱标整个人振奋起来,连忙叫道:“快!让他进来!”
侍卫去领人,不多时,韩宜可就小跑着入府,拜见朱标道:“臣济南知府韩宜可,拜见太子殿下!”
“韩大人,你私自入京,所为何事?”朱标紧紧地盯着韩宜可,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韩宜可将背后的包袱取下解开,当着朱标的面,让侍卫帮他扯住一头,然后韩宜可扯着另外一头,不断往后退。
朱标放眼望去,就见那布匹上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是用鲜血写成!
“殿下,这是山东百万父老乡亲为杨大人写的请愿血书!山东百万父老,求陛下赦免杨大人的死罪!”
在众多鲜血写下的名字附近,还有一个个血色的指印。
“许多山东父老年岁太大,也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就用了这手指印,殿下,杨大人为山东百姓做了好事,恩泽万民,不能让杨大人就这么冤死啊!”
朱标望着那些鲜血铸就的名字与手印,他心中明白,杨帆死不了了,此时,他还想说些什么,却望了一眼天空,脸色一变,已经快要到午时了。
不好!
“韩宜可,快,带着这万民血书,随本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