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初年,泉州路改为泉州府,隶属福建行中书省。
泉州路下辖晋江、南安、同安、惠安、安溪、永春、德化七县,这晋江县就是杨帆就职之地。
大明的县也分三六九等,粮十万石以下者为上县,粮六万石以下者为中县,粮三万石以下者为下县。
好巧不巧,晋江县就是一下县。
泉州府内的官道上,一支小车队正慢悠悠地前行,正是从应天而来的杨帆一行人。
朱棣骑着骏马走在前面,不时望一眼沿途的风景,道:“杨先生,泉州府的风景是不错,可惜山多水多,发展潜力有限,要在这里做出成绩可不容易。”
杨帆也走出马车,坐在马背上悠然自得,说道:“若是一处好地方,人人皆可做出成绩,倒是显示不出我的手段来,这地方越普通,才越有挑战性。”
从应天到泉州府,杨帆的心境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他远离了应天,没办法惹怒朱皇帝,继续作死,这让杨帆头疼了很久,不过转念一想,就算离开应天,自己也不是不能作死。
被朱皇帝赐死是作死,被地方的豪强势力盯上,对他下死手,不也是作死么?
故杨帆已经打定主意,到了地方上必须干大事、实事,什么豪强士绅,什么地方高官,他全然不放在眼里!
政绩干的好了,朱老板总有一天会召他归京,到时候在应天,杨帆必定要再度掀起一番风浪。
就算回不去,他也得在这泉州府里面折腾起来,就好搞得当地的高官士绅对他恨之入骨才好。
朱棣来了兴趣,道:“那杨先生自从进入泉州府后,也沿途见了不少百姓,可有什么心得?”
杨帆闻言,轻声说道:“泉州有泉州市舶司,可惜每年所收的赋税极少,之前靖海侯一案中,虽将靖海侯一派拔除,但这泉州市舶司收取赋税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陛下让我来到泉州的晋江县当差,这一来是磨砺惩戒我一番,二来未必不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要我来探一探市舶司与海运的虚实,若是能将海运的税收集中到市舶司上,则泉州府当兴!”
朱棣有些诧异,道:“父皇,竟想的那么远?”
能不远么?我随口说说忽悠你的,杨帆心中暗笑,他也是刚才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件事儿。
泉州府若是说最大的一个问题,绝对不是沿途他们从百姓那听到的,什么闹山贼、什么士绅欺凌百姓,它最大的问题,在于坐在聚宝盆上,穷的叮当响!
泉州市舶司何等肥差,却每年收上来的赋税,还不够给当地的市舶司官员发俸禄。
想要作死,就得挑最棘手的下手,杨帆就扯了一张虎皮,暗示朱棣,这是朱元璋的意思。
实际上,朱元璋当时被杨帆与常茂搞得焦头烂额,根本没往那么深处去想。
杨帆道:“陛下深谋远虑,岂是常人能比的?王图,还有多远能进晋江县地界?”
王图往前面张望了一眼,道:“大人,过了前面那小山,就是晋江县的地界了!”
杨帆微微颔首,一路舟车劳顿,终于要到目的地了。
小车队入了山中,就见山中幽静,环境雅致,偶尔有小动物穿梭其中很是可爱。
忽然,前面的路上出现了一倒地的树木,将道路拦住,秦雄见状当即喝道:“谁将木头放路中央了?有病是不是?”
说着,他与张凤领着护卫,就要将树木搬走,还未过去忽听树林两边传来一阵沙沙声。
杨帆举目望去,一伙子山贼打扮的汉子从两边冒了出来,拎着刀兵气势汹汹。
“今儿个运气不错,遇见了大鱼,兄弟们,将他们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抢了!”
秦雄、张凤脸色大变,纷纷抽出兵刃准备搏命。
杨帆却不慌不忙,道:“这位壮士,吾听说有一伙山贼,活跃在泉州府尤其是晋江县这一代,就是你们?”
山贼统领皮肤黝黑,闻言咧嘴一笑:“哎呦?你还能知道本大爷的名声?行,看在这份上老子不要你们的命。”
杨帆从骏马上下来,手放在腰间的佩刀上,道:“山贼横行无忌,抢劫过往的百姓,也不知道这晋江县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也罢,我就替晋江县的官员做件好事,除了你们这群祸害!”
山贼统领正洋洋得意,谁想到下一刻,杨帆竟提刀杀来,冲在了最前面!
见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主动杀来,山贼统领狞笑一声,道:“你想找死?好!老子成全你!小的们,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杨帆已经到了山贼统领的前面,长刀斜劈,狠狠砸向山贼统领。
杨帆这一刀势大力沉,抡起来虎虎生风,山贼统领并未将他放在眼里,随意抵挡。
锵!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山贼统领手臂酸麻,差一点将长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