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宁福罪有应得,百姓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何奎的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地说道:“杨帆,你当真要与我对着干?本官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了所有人,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了!”
杨帆毫无畏惧之色,道:“何大人都将话说到这种地步了,那我也不妨直说,不——可——能!他们犯了罪就要认罚,除非何大人认为我大明律法就是一张废纸!”
“来人!将严刚、庄晋羁押,将他们的宅邸封住,一应人等全部羁押入大牢!”
杨帆的声音斩钉截铁,身边的衙役们押着庄晋、严刚下去。
何奎见状,脸色越发难看,但也没办法,最后只能语带威胁道:“好!杨帆,你好大的胆子!本官定要上奏朝廷,参你一本!”
“那正好。”杨帆笑道:“我也正要写一封奏疏,将晋江县的事情上报朝廷,赌一赌,大人与我的奏疏,哪个能先到京城?”
说着,杨帆走到了何奎的面前,眉毛微微一挑,道:“我还要提醒何大人一句,参奏就要有参奏的样子,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不然和挠痒痒有什么区别?”
嚣张、跋扈!
杨帆这话彻底点燃了何奎的怒火,想他何奎自从坐到了泉州府同知的位子上,谁不是对于他礼遇有加?
顶头上司刘克佐,是他父亲的老部下,自然对他极好,其他人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对他说。
杀意,瞬间占据了何奎的脑子。
“杨帆,你有种!”何奎恨恨地瞪了杨帆一眼,转身离去。
“多谢何大人夸奖!”
杨帆笑呵呵地挥手与何奎告别,笑容瞬间消失,他转过身,看向那群战战兢兢的士绅、商人,道:“我们来继续,商议商议‘摊丁入亩’的事情吧。”
何奎被杨帆顶住气走,让那些士绅商人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按理说杨帆一个知县,怎么都要给人家同知大人一个面子,杨帆倒好,一句软话都没说。
士绅巴竹站出来,颤巍巍地说道:“杨大人,小人认为‘摊丁入亩’之法利国利民,小人举双手赞成!”
杨帆饶有兴致地看着巴竹,调侃道:“哦?巴员外刚才不是说,贸然实行会引得晋江县震动,不安稳么?”
巴竹满头大汗,忙解释道:“小人目光短浅,有大人坐镇晋江县,我晋江县坚如磐石,怎么会出乱子?小人举双手赞成大人您的新政!”
开玩笑,宁福被斩在前,严刚、庄晋被抓在后,巴竹哪敢说半个不字?
一直保持沉默的商人孟俊也站了出来,说道:“大人,在下也支持‘摊丁入亩’之法。”
他们两个带头,其他的士绅商人纷纷表态,没有人敢再反对杨帆的政令。
杨帆仰面而笑,语重心长地说道:“诸位深明大义,本官很欣慰啊,这‘摊丁入亩’之法固然会损害你们部分人的利益,但是从长远来看,对整个晋江县来看,将是利于未来五十年,乃至百年的大利好!
本官宣布,五日之后,全县正式开始施行‘摊丁入亩’,届时,还要诸位多多配合才是。”
孟俊、巴竹等人都苦笑着应和着,唯有耆老韩安是真高兴,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摊丁入亩实施下去,对晋江县的百姓来说,将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夏时敏在人群中看完了整个过程,对杨帆的印象,也从最初的不看好,变成了刮目相看。
有胆识、有手腕、有辩才,杨帆这一番操作,竟然将摊丁入亩这事硬生生推进了一大步。
宁福的人头在那儿,想必五日之后正式推进的时候,也没谁敢当刺头。
不过……
夏时敏忧心忡忡地看着杨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晋江县的利益集团,会让他那么轻易推进么?
晋江县衙,夜。
忙碌了一整日,杨帆还未休息,庄晋、严刚的家中已经被查抄,其间往来的文书可不少。
张桥、王潇一直在整理、汇总,将其中有价值的挑选出来,交给杨帆。
入夜后,杨帆领着王图来到了府衙的后院,在一间偏僻的小院里,正有一人等待。
见到他,杨帆率先行礼,道:“韩老先生可真是帮了本官大忙,请受杨帆一拜!”
那人真是耆老韩安,他忙扶着杨帆起身,道:“大人快快请起,老朽不敢当,不敢当,若是没有大人您来晋江县,老朽手中掌握的那些情报,又有什么作用呢?”
杨帆不是神仙,王图虽然精于情报刺探,可是在晋江县当地,王图根本没有情报网。
故王图在走访的时候,是韩安暗中联络的王图,希望能提供一些线索给王图。
韩安虽然远在晋江县,但也了解金陵那边的一些事情,听说过杨帆为百姓孙老汉申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