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能比得上?本官若是被流放,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活?陈老,我知你善于用药,本官现在急需一味良药,让本官一夜之间病倒,越严重越好!”
闻言,陈露实微微一怔,见王慧迪神态坚决,便开始思索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说道:“要一夜之间病倒,吾有一办法,只是要大人吃些苦头。”
王慧迪大喜,现在吃些苦,总比未来被搁置流放,死于非命强。
陈露实的办法很简单,先烧一大木桶热水,再放一大木桶冷水,在冷水里放冰块,王慧迪只着中衣,在热水里面浸泡一刻钟,然后再立刻进入冷水里面浸泡两刻钟。
如此冷热交替,别说王慧迪,就算是铁打的汉子来了,也绝对落不得好。
陈露实又说道:“老夫再为大人调配一味药,这药您吃了之后,几日内会上吐下泻,兼之冷热交替风寒必入体,就算陛下派御医来诊断,您没有一个月,也绝对没有办法处理公务!”
一听这话,王慧迪一把拉住陈露实的手,激动地说道:“陈老当真是救我性命的活菩萨!”
这一夜,王慧迪府上着实热闹,一夜都未消停。
翌日,早朝。
朱元璋得知王慧迪重病后,第一反应就是王慧迪这家伙跟他偷奸耍滑,昨日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得了重病?他遂派太医去王慧迪府上探望,其实就是试探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
结果却让朱元璋意外,王慧迪不止是病了,还病入膏肓,非常严重,若是不好好静养调理,有性命之危!
朱元璋这才打消疑虑,将吴庸与赵鹏召入宫中,询问案件的进展。
武英殿内,吴庸将昨晚整理好的赋税账册递上去,还有今日清晨,他提前去刑部衙门又整理的一些文书一并呈递。
然后恭敬地说道:“昨日下关与王尚书、赵侍郎一起整理之文书在此,其中永平府赋税、太平府赋税、镇江府赋税等,都有异常变化,在国家稳定,人口增长,且当地无天灾的情况下,下降严重。”
朱元璋取过云奇转递来的文书,仔细翻阅,却听吴庸继续说道:“尤其是镇江府与永平府,一个地处交通要地,一个紧邻辽东,这些年辽东的商贸往来频繁,经过永平府往辽东的商旅更是繁多。”
“结果永平府的赋税不仅没有增长,反而开始下降,其他的州府还未来得及仔细勘察,不过,下官认为这种情况绝对不是这几处州府这么简单!”
朱元璋看完文书,一对虎目之中露出寒冷至极的光,道:“贪腐!贪腐!咱说了多少次,杀了多少贪官污吏,他们居然还敢这般做,赵鹏!吴庸!你二人全力追查此事,六部官员,无论官职高低,你二人都可稽查!”
闻言,吴庸全身一震,然后朗声回答道:“微臣遵旨,定竭尽全力追查!”
赵鹏欲哭无泪,他就奇怪顶头上司昨晚为何那般强硬,原来是回去准备办法了,但此刻,他只好硬着头皮,应和了一声,他就不明白,吴庸这小子怎么兴高采烈的?他就不怕死?
二人一路走出皇宫,临别的时候,赵鹏叫住了吴庸,问道:“吴兄,今日陛下交给你我二人的事,你怎么看?”
吴庸闻言微微一怔,旋即说道:“自然是全力以赴,揪出贪腐之蛀虫,廓清官场!”
赵鹏暗暗咧嘴,问道:“那些证据你也看见了,涉及官员之广,触目惊心,你就不怕报复?”
吴庸哈哈大笑,张开双臂道:“吾吴庸孤身一人在人世间,既无亲眷又无牵挂,索性舍得一身骨肉,将此案子一查到底,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疯子!赵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待与吴庸分别之后,赵鹏的神情阴晴不定,侍从来小声询问,他为何不上马车?
赵鹏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然,道:“今日不坐马车,骑马,本官要骑马!”
侍从也不敢多问,为何大人忽然要骑马,只好去准备。
就在当日,刑部侍郎赵鹏,在归家途中坠马,不幸摔伤了腿,重伤在床。
连续两日,刑部的尚书、侍郎,一个重病,一个重伤,就算再迟钝的人都发觉不对劲了。
朱元璋眼里不容沙子,派御医去查看,结果赵鹏的腿是真的断了。
他对自己下手够狠,虽然吃了一些皮肉之苦,但这场大明官场的大地震,他也算躲过去了。
朱皇帝再霸道,也不能让一个双腿断了的大臣去查案吧?
当夜,武英殿。
朱元璋的喝骂声,从内殿一直传到了门口:“胆小如鼠!狡诈如狐,他们真当咱不敢杀他们是不是?嗯?毛骧!立刻将王慧迪与赵鹏给朕抓进亲军都尉府的大牢!”
一听这话,朱标忙劝说道:“父皇息怒,两位大人毕竟没有过错,怎好将他们都抓入大牢?此事涉及重大,非常人能查得下去,还是等云航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