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5章、辞职潮  光宗耀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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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

“……我却欢喜不起来。”

“那是自然。朝堂诸公,谁又是终日里欢欢喜喜,逍遥快活?”沈一贯悠悠说道,“哪有什么清流浊流,只要开始做事了,不论是谁,最后都无法干干净净,无非谁快谁慢、谁更脏一些罢了。”

说罢先看了谢廷赞,又看自己的儿子:“能够时不时自省一番,自己洗刷一番,已是贤良。时势变化,不能迎头去被冲刷一番,那更是已经脏得蒙住了眼。”

“……龙江公是说,他们就算恶行累累,却仍可用?旧衣裳洗一洗,就能继续穿着?”

“让谢学监现在就任一方要员,谢学监做得好吗?”沈一贯眼神锐利了一些。

谢廷赞闻言一愣,随后想了想这段时间以来查访到的事情,心里也不免有些虚。

“这是夏卿认为曰可还不足以巡按一方的道理,也是我们定要助他们自保的道理,更是我们愿为陛下担着得罪同乡士绅、逼着浙江上下好好被洗刷一下的道理,也是陛下要降那么多恩典、适可而止的道理,更是为什么要复设太学、设太常寺专研学问大道的道理。”

沈一贯又一次端起了茶杯:“若是十年后曰可不需要自己洗刷一番,大明上下有三四成贤臣都不需要陛下掀起什么大浪来洗刷一番,那时才不同。那时,不该保的就不必保,要做的事情就还能做下去。”

谢廷赞这回听懂了,心情沉重地端起了茶杯,过了一会眼中多了些泪光。

“龙江公,这是尔等之过!”

沈一贯苦笑着回答:“那便算是我等之过吧。”

说罢这杯茶就像是酒一般,喝下之后引出长长叹息。

送走了这“恶客”,沈泰鸿看着神情萧索的沈一贯,小声呼唤道:“父亲?”

“为父只是庸人。”

沈泰鸿呆了呆。

但沈一贯背对着他,自言自语一般:“若没人治得了我,那我便易自负,听不得恶语,放不开权柄。若有人治得了我,那我又没有硬骨头,没有定要成就什么功业的执着。”

“……父亲何必自伤?”

“三甲一百三十六,考成了庶吉士。”沈一贯自嘲地笑了笑,“有聪明有勤心,但没有大智慧,不是庸人是什么?陛下最厌蠢罪,早些辞官回乡,是对的。”

说罢转过头看着儿子,目光里很多殷切:“陛下长于深宫,二十岁出头,思虑和言行都已经比这谢曰可还要沉稳、老练。你若高中,万不能在陛下面前自矜自傲!你要记住,为父是被陛下斗出朝堂的!”

沈泰鸿心神震动,这是他父亲首度十分坦诚的承认:因为他输了,所以他才回来了。

若是皇帝治不了他,那么他定然还是想权倾朝野、党同伐异的。

赵志皋或者确实是想帮朝廷做点什么、也考虑到他儿子的前程,但沈一贯拉着萧大亨和赵志皋一起逼着浙江上下自首,实则是他自己在自首求饶。

他其实并没有硬骨头。

现在,松江府华亭县却有这么一个“硬骨头”。

“眉公,这太常学士,也是专研学问大道啊。”

这个华亭县的硬骨头,现在却在太仓。他坐馆授徒的这个王家,不是王锡爵家,而是王世贞家。

被称为眉公、又被劝说去做太常学士的,当然是一个声名远扬的大儒。

他名字都叫陈继儒,字仲醇,但士林都称呼他眉公,尽管今年虚岁才四十五。

“既禀命于父母,敢言告于师尊。尝笑鸡群,永抛蜗角。读书谈道,愿附古人。”陈继儒笑着摇了摇头,“冠巾已裂,帖传四方,诸位莫非当我是邀名?”

“太常学士也是专业学问大道啊。”

陈继儒叹道:“莫非因我曾馆于王辅相家,与王辰玉是挚友,你们另有盼望?这不是推我入泥潭吗?再说了,京师喧哗,岂是治学和书画怡情之所?”

“……眉公说笑了。但那李贽登堂入室,难道让他……”

“他们自吵他们的,与我何干?”陈继儒提起几卷书,“几位自去拜访此间主人。我既受托在此坐馆,王家子弟学业却不能耽误。家贫不能养亲,只能藉馆谷,诸位请了。”

说罢就去王家私塾做他的西席去了。

一边是皇帝征辟他去北京做太常学士,以大儒待之,自然有朝廷恩养。

一边只是王世贞家里如今聘的西席罢了。

王世贞已经去世多年,他的长子王士骐如今在北京吏部做郎中,那如何能比得了?

当然,他们也确实希望陈继儒能够到北京去。以陈继儒在江南士林的名望,以他这个年龄所具备的潜力,未来未尝不能成为太常大学士——申时行也好、李贽也罢,毕竟年龄都很大了。

只可惜陈继儒十八年前就公开宣布放弃了儒生身份,是连已经取得的生员身份都放弃了。

他们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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