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还要增加取士数量。
“不加赋税,朝廷冗官,养士如此之多,钱粮从何而来?”
国子监的监生正处于“身份变动”的时间。
太学即将开学,他们当中优秀的那批,是直接转入大学苑。
他们本就是各地遴选呈贡,倒不必经过考选。
但现在他们也在议论他们的将来,毕竟恩科、乡试正榜名额增加、官位增多,对他们的前程都有影响。
上了车的就想被门焊死,稀缺才有价值。
“厉行优免,自然是取自官绅之家。”
这一伙议论的几个人没有提到商税。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能把生意做大的商户,岂是大多是“儒商”之家或者“儒商之族”。
科举、联姻……既然有钱财,终究是比普通小民要容易一些的。
从天下官绅之家“开源”,再养着更多的官员,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够他们讨论的了。
但有一点:已经有官身的,恐怕会有不少人不愿看到权柄被摊薄、不愿有更多人涌入这名利场。
其中又分为进士出身的、举人出身的……各有各的小算盘。
“但他们又各有顾忌。”
枢密院里,朱常洛又来了一出四世同堂之后,对回到京城述职之后即将再回去的梅国祯、邢阶、彭国光、吕兆熊四人说话。
“无需把这个问题放到整个大明来看,要放到一个个具体的府州县、一个省一个部衙来看。每一处,最终都只是数十人百来人的小江湖罢了,重要人物就那么一些。或者他们会以为能遥相呼应,但实则又各成一军,无非各个击破罢了。”
之所以对这些右都督说这些,是要他们凭借仍然在身的文职身份,至少先稳住各个边陲。
这几个人也是第一回见皇帝,和李化龙当初的感受没什么不同。
皇帝说话很直接,指出的要害很准。
朱常洛看着他们:“如今便如攻坚。有些人认为固守之后定有变化,或者是后继乏力,或者是粮草不济,或者是他处有援军。分割开来,官是官民是民,文是文武是武。边陲没有变故,就不会有外忧引发内患。”
“……臣等谨记。”
皇帝自然是要求他们固守好九边及西南,不让大明陷入对外的征战。
最主要的精力,一定要用在把内部的财计理顺,让新的中枢衙署体系能够稳定地管理着大明地方,有远比之前多的财计收入,能够供养着更加庞大的大明文武,明火执仗地压制着“小民”当中的在野士绅:把该交的都交了!
至于他们,如果觉得这种固守等不到转败为胜的那一天了,那就只能“投降”,只能通过出仕为官加入对方来改变完全被管理、被征缴的地位。
“三年!”朱常洛看着他们说道,“就三年。再有三年,大明必定要从如今这种局面之中摆脱。武可进取,文能图治。父皇如今是有心了,却再无力励精图治,这重担就在我们君臣身上。卿等在边陲,自知外族环伺。若神州力弱之时,不免有陆沉之危。如今唯有刮骨疗毒,才能再次震慑寰宇!数征虽胜,焉知外族枭雄没有窥见大明实已强弩之末?”
他在武英殿之中对着前军之外另外四军的右都督作揖,是皇帝的托付之重。
四个人适应着身份的改变,也知道在皇帝心目当中,枢密院才是最后镇压一切的凭恃。
这里是朝中之朝,他们是重臣之中的近臣。
要么皇帝要做的事情成了,他们从此地位超然。
要么皇帝最终退让了,回到过去,他们被当做“佞臣”而清算。
身份是皇帝给的,结局却是别人推的。
就好比当初的张江陵。
谋国未成身先死,那个如今像是露出了悔意的太上皇帝当初又有几分想护住他的功业和身后名、家小的心思呢?
现在,邢阶四人当然知道皇帝恩赦了张居正的儿子们,知道皇帝此刻无比坚决。
他们也可以怕事、请辞。
他们还可以选择试一试。
望着弯腰作揖的年轻皇帝,官场浮沉多年的他们终究是多了一份家国之心。
至少之前虽然交道不深、彼此之间算是不够了解,但皇帝愿意先给他们这份信重,愿意相信他们。
“臣愿为陛下分忧!”
京营之中,是今年的较技。
不在漕运时间,陈璘和王承勋也来了。
左军左都督王承勋、前军左都督陈璘、后军左都督萧如薰、右军左都督刘綎,他们下个月就要从中各挑三千,作为他们分驻各方的标兵营。
养心殿那边,刘若愚带着内书房安排在这里的两个小太监统计着各地给皇长子降世而呈上的“贺表”。
这以奏本而呈上的贺表里面,是各地向皇帝禀明的数字。
泰昌二年尚未完全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