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所有地方的贺表都到了,但至少初步的数字有了个大概。
暂时设于文楼的御书房里,新到任的“书相”朱赓则要整理各地的题本,其中也有回复给施政院的题本,上报着今年开始之后“应征”和“应解”的赋税数目。
他感觉有些眼花,比对他昔年在礼部、吏部时听户部说的,总感觉数目相差有点多。
统计还没有完成,但最终都会汇聚到朱常洛这里来。
“比对出来了?”
夜里,他问田义和陈矩。
“退赃部分,几乎平均抵得上各地往年五年赋税。”田义说的是奏本数据。
“厉行优免后,大抵能多收四到六成。”陈矩说的是题本数据。
他们的语气都很凝重,因为地方上好像“太积极”了一些。
这意味着,大明恐怕在今年一次性收上来一千大几百万两银子,虽然随后还要根据贺表之中所列的今后三年开支存留许多在地方。
而从今年开始,大明赋税也应该稳定地上涨到田赋四千万石以上。哪怕不去搞什么厉行商税,岁入实银也该在五百万两以上。
既是刮人钱财,又是断人钱财。
这样的“成绩单”,让田义和陈矩很忧虑:像是一次举国的抄家,只不过没抄彻底而已。
钱多得令人害怕。他们相信,就算是爱财的太上皇帝也会感到害怕。
朱常洛却只是点着头:“先收上来再说!”
然后就吩咐:“仍如去年,把京营较技的犒赏银子先准备好。”
两人心忧不已地去准备了,朱常洛心里却有数。
无非缺乏对比罢了。
历来如此,就显得如今特别“恐怖”吗?
不,整个大明,在这尚未开始进入工业时代的世界,她真正的国力凭什么只是岁入田赋四千多万石粮、不到千万两银子?
本来就该让整个朝堂都开开眼!
哪个当官的不喜欢宽裕的财政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