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朝裴景宁拱手,“大人,请太医为二人验血。”
一听这话,闵长贤腿发软后退一步。
古代滴血验亲这种东西是极其不准的,叶芝当然知道,要是碰到崔长浩与闵长贤的血型一样,根本验不出是谁的女儿。
叶芝这一招就是用了一个字‘诈!’他的神情从侧面承认了崔长浩的女儿是闵长贤的孩子。
“怎么回事?”崔伯候感觉自己要疯了,不停的摇着儿子的胳膊,“浩儿,你说,是不是闵长贤这个狗东西逼你的?”
崔长浩跟个死人一般,什么也回答不了。
崔伯候转头就朝裴景宁大嚷,“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叶芝朝裴景宁看过去,得到他眼神允许,对秦大川道,“秦捕快,麻烦请麻花巷尤游医……”
一听到此人,众人神色怪异。
崔长浩甚至要撞墙,被滕捕头等人制住。
肖博士震惊到瞳孔失焦,“裴大人,你的意思是崔长浩是个断袖?”
叶芝毫不留情的撕开了这些贵族子弟虚假的贼脸,“尤游医专门为京城小馆里的小倌看病,是不是断袖,他一眼便能辨出,崔世子,是你承认还是让尤游医检验之后再承认?”
崔长浩瘫倒在地。
崔伯候简直疯了,目龇牙咧,“姓裴的,赶紧杀了这个姓叶的……赶紧杀了他……”家丑外扬,荣伯府有何颜面在京中立足。
叶芝却不急不燥的拱手道:“回大人,此案是二人合谋犯下的。”
裴景宁含威的目光扫过去,崔伯候发疯的动作一顿,颓然耷下肩膀,这个连皇子都不怕的前御前副都使,那是他一个过气的伯候能指使得动的。
白朗捧出一张纸。
这又是什么?所有人都疑问,但凌厉的大理寺少卿在此,没人敢问。
白朗的手突然一个翻转,纸上内容呈现在众人面前。
肖博士颤颤歪歪上前盯着看,“这是我女儿存在飞钱铺的嫁妆清单。”
叶芝清朗道,“就是这为令嫒引来了杀身之祸。”
肖博士是世袭京官,几代人累积,家财颇丰,没想到却害了小女。
“老天爷……老天爷……老夫只想让女儿在夫家衣食无忧,怎么……怎么就……”肖家人不能承受这痛。
案子终于大白。
那一天,肖氏来雅筑院并不是因为有人抢了丈夫,对于从不沾她身的男人来说,她早就当他死了,是崔、闵二人设计让她来了雅筑院,目的就是让她拿出钱财供二人吃喝玩乐挥霍,没想到曾受过屈辱的肖氏至死不从,让二人起了杀心。
这起案子算是激情犯罪,毕竟十年前设计让闵长贤代替崔长浩为崔家开枝散时,肖氏就已经哑巴吃黄连有苦不敢讲,一旦此事暴露,不仅她成为京中笑话,崔、肖二府也一样成为京中笑话无立足之地。
只是漫长的十年,没人体会受活寡的女人内心有多苦楚,崔闵二人还以为肖氏会逆来顺受乖乖捧出嫁妆归他们挥霍,没想到她就算死,也没成全这对狗男人。
这也是肖氏一大早来一直到傍晚经历这么长时辰的原因,在这漫长又仓促的过程中,寡廉鲜耻的崔闵二人依旧没想出解脱之法,不得以之下便用了相互不承认凶手的办法,以此想逃脱律法的制裁。
天网恢恢,未必都疏而不漏。
但肖氏是幸运的,她遇到了从未来而来的叶芝,当她勘察了现场时,依着血迹、脚印就已经描摹出当时的过程。
过程是过程,任何犯罪,那怕就是临时起意的激情犯罪也有他的动机及凶手为何不能放过死者的原由。
崔闵二人,自认为隐藏的很深,以为世人看不出,但是这世上,只要事实存在过,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闵长贤是双性恋,就连为崔家开枝散叶这么重大之事都让闵长贤代替了。
开枝散叶,在古代宗族的人文思想里,可是第一紧要之事,姓崔的都能糊弄,可见其不是一般的恋爱脑。
这个恋爱脑为爱不顾一切,什么钱财、杀人,什么都不在话下了,就算今天不走到这步田地,总有一天会得到这个结果。
裴景宁目光扫了下崔闵二人。
二人连丧家之犬都不如。
案子落幕。
由于审案时,只有相关人员及肖崔两家,大理寺最后对外公布的结是崔世子与友人失手推了一把肖氏,让她磕到桌角而逝。
荣伯府经此事之后搬离京回了祖籍。
“那个孩子呢?”叶芝不是有意要伤害无辜之人。
滕冲回道:“肖家接回去养了。”
不管大人之间怎么样,孩子是无辜。
叶芝暗暗祈祷,希望肖家人好好待她。
杨福全天真的问:“叶哥,真有人这么坏吗?”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