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父亲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朋友或者其它什么人吗?”
“父亲的朋友?”
叶芝点头。
“这个……”江云磊不确定了,“我问过父亲最得用的管事,他们说除了约我父亲的莫伯伯,没对人讲起过。”
叶芝道:“案宗上说,你父亲的朋友莫言年,以生命起誓,绝对没有对其它人说过约了那天去鸡鸣寺,你信吗?”
江云磊不置可否,“衙门的人查过他,没查到他有什么不妥,而且为了自证清白,他当时就入了鸡鸣寺成了一个和尚。”
叶芝又问:“你父亲多长时间与莫言年见一面,一年当中,去鸡鸣寺与住持下几次棋?”
江云磊回道,“这个看药铺淡旺季,忙的时候两三个月见一次,不忙的时候一个月见两三次,都有,每次见莫叔叔,他们两个都会结伴去鸡鸣寺与住持下棋。”
……
叶芝又问了些,跟案宗上写的差不多,几乎没挖掘出有用的东西。
今天只能先问到这里了,叶芝起身,看了眼画馆,一个中等不起眼的小画馆,也不知道画一幅能卖多少钱。
出了画馆,叶芝抬头看向冷嗖嗖的天空,“大人,你现在的目的是要找到白须中年男,是吧!”
“没错。”
“来京陵重温江家案子,是为了寻找白须男中年的线索?”
裴景宁没有否认,“就跟平湖雷家案子一样,这个白须男平白出现,又神秘消失,根本查不到任何踪迹。”
刚才问了江云磊,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滕冲也急,“要不,我们还是回京城,还是从发现双尸的院子再找线索。”这个案子新鲜,留下的证物印痕多。
叶芝望向他。
滕冲解释道,“江家这案子都过去四年了,没有案发现场,除了变成白骨的江浩川,连个像样的证物都没,怎么查?京城好歹最近发生的,还有人见过那三个人,更容易找出白须中年男。”
裴景宁望了眼滕冲。
滕冲吓得缩了缩肩,不敢再多言。
叶芝微微一笑,“滕大哥,裴大人已经查到白须男在江南一带,只是不知道他隐藏在江南哪个地方,来京陵……以及其它地方发生的几起案子,都是为了查找这些案中的共同点,找出隐藏的白须中年男。”
“那江家的案子跟平湖雷家有什么共同点?”
叶芝又抬头望望天,“为雷柳氏布咒施道的是个和尚……”
“你的意思是,江家的案子也有和尚?”滕冲好像突然顿悟一般,“难道那个姓莫的知道白须中年男?”
“他也许并不知道白须中年男的存在。”
滕冲被搞蒙了,“你怎么这么肯定,难道……”他转身望向身后的小画馆,“你怀疑江公子与绑匪勾结杀了自己爹?”
“滕大哥……”叶芝想捂脸。
“谁让你说的云里雾里的。”滕冲一脸委屈。
“上车。”裴景宁负手,提醒叶芝上马车。
叶芝拍拍脸,中年白须男隐藏的太深了,两个案子一点破绽都没有,她也心急。
马车里,叶芝再次拍拍脸,“大人,我想去鸡鸣寺见一见莫言年。”
裴景宁对外面白朗道,“去鸡鸣寺。”
“是,大人。”
等到鸡鸣寺时,天色早就黑透了。
早有人打点好鸡鸣寺,叶芝等人到时,直接被引到客房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吃好后,裴景宁带着叶芝见到了住持。
老和尚慈眉目善,与裴景宁下了一局,打了个平手,叶芝不懂这些,看了看老住持的禅房,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这才是真正佛教的想法。
从心底里认同住持与寺庙,她也找不出寺庙有什么不对或是会犯罪的探案心思,不知不觉,坐在边上就开始头一点一点打起瞌睡来。
裴景宁怕叶芝头耷的吃力难受,已经伸出手掌,让她的头歪在他掌心里。
老和尚笑如弥勒佛,“裴小友的小友挺有意思啊!”
裴景宁神色淡然从容,“大师告诉我中年白须男曾出现过,我就来了。”
“庙里小沙弥看到了绑匪,可惜当时就他一个在挑水,没来及喊人,还是让江施主遇难了,罪过罪过……”从容的少卿大人突然叹口气,“每起案子,都有一个人看到了白须中年男,大师不觉得这男子是故意让人看到,特意告诉世人,此案是他做,让我们知道却查不到,简直就不把官府、大理寺看在眼里。”
老和尚没心情下棋,放下黑子,摇摇头,“天狂必下雨,人狂必有祸,裴少卿既然已经到了京陵,我想你们必有所获。”
“承大师吉言。”裴景宁亦放下另一手中棋子。
叶芝像是有所感,突然一惊,醒了,朝棋盘看了眼,“大人,大师,你们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