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乱。
李征得知好笑不已,心想难怪尤氏提醒呢。
遂让秋桐去拦住鸳鸯,秋桐哪里肯从。
“你也要听话,”李征喝道,“咱们家不必大礼,宁国府岂能不去?焦老是个懂规矩的,你去打发他过去,叫他好生帮着宁府管事。”
秋桐眼珠一转冷笑着便出了门去。
焦大到王府这些日子,你以为只是守着王府大门?
白天无事可做,他便越发倚老卖老去宁府骂这个骂那个,不知早惹急了多少小厮丫头。
此次为北静郡王老太妃设立祭棚哭祭,那也是要三五百两银子的差事,焦大若是回去,怕不又是口称“王府差遣”而惹怒别人,阻拦别人的财路。
“好歹结果了这老匹夫性命!”秋桐心里想。
李征回头又让尤二姐尤三姐过去找尤氏,叫她们劝说尤氏“不必为难一个老人”。
那姐妹两个哪里知道李征心思长远,不但要在必要时候用焦大敲打荣宁二府,这次也存了让焦大挑动宁府仆役们内讧。
她们只觉着不痛快。
偌大的王府养着焦大,吃得好喝的好还不知足,留着那老匹夫做什么?
尤三姐索性直言直语:“大王,喂不熟的只管撵出去,咱们不欠他的。”
“虽说当年焦大救了宁国公,那也是他为自家主子卖命,但毕竟促成了国家安定,他也是有功的。对这样的老人须当教训,却不能不教而诛,快去。”李征道,“何况你两个若不离去,少不了宫里怕也要给两个女官名分,大气一些。”
尤二姐喜悦拉着妹子连忙过门,到宁府一说,贾珍正好在,他可知道焦大有些行为对王府有多恶劣,遂也叹服道:“武烈王年少,然心胸开阔,常人不及。”
如今的贾珍可不敢对尤二姐尤三姐有什么心思,那两个必然被凤藻宫录名,什么女人能招惹什么女人不能招惹,贾珍比谁都明白。
但他指着尤氏叮嘱:“你们二位侍奉天家,少不了有个前程。府里方才商议了屋舍安排,你们姐姐喜爱清净,又素来喜爱会芳园,往后她在后院天香楼正东院子住着,府里有年纪的老婆子们在西北后院照顾她,也好堵着府里杂七杂八的人去会芳园。你们闲暇时候,还请多看她。”
说完贾珍急忙离开。
尤氏姐妹一想,这不对啊,尤氏如今住着的是扩展后的宁府西中院,西侧便是宁府正院正堂。
如今往后搬走,那可是到了距离宁府后门只隔着一排仆役裙房的院子。
那不是当家主母该去的地方!
尤氏面色沉郁,才告诉姐妹两个,方才贾珍说了,他往后要在这院子与南侧贾蓉原来的院子“静心修养,生儿育女”。
尤三姐大怒,如此算来,贾珍岂不是要更换宁府主母?
“他不敢!”尤氏反倒片刻便释然了,冷笑道,“往后这府里最大的进项是我,他敢换人?如此也好,我自在过我的,也省得看他父子那一堆烂事。他们也不要进后院,我们也过得自在。”
于是安排为北静郡王太妃设祭棚,她可不是不如王熙凤,处理家务很有一手,一时间吩咐下去,连府里八成的丫鬟婆子也没有动用,万事安排的井井有条。
便是贾珍半晌得知,也叹口气说道:“本事是有的,奈何因果太大,不好惹。”
一起厮混的朋友笑道:“有什么好因果?”
“若是好因果便是天大的好因果,若得肃藩撑腰,宁府未必不如荣府。奈何二圣削藩之意从来不变,若是叫她代表宁府与王府往来密切,将来难免不好脱身。”贾珍解释道。
宾客们齐声称赞:“珍大哥智慧!”
贾珍笑道:“哪个大户人家不这么做,能有大户人家底气?吃酒,过几日再去画舫,那里才是人生乐处。”
宾客们哄笑:“不是要修养身子?”
“要多子多福,当然须修身养性。今日这顿酒吃完了,戒酒半月!”贾珍笑道。
色?
那是他快活的源泉,又岂能轻易减少、更何况戒掉?
这时尤氏姐妹回转王府告知李征。
李征稍作思考便明白了贾珍用意。
他不以为忤。
这不好吗?
荣国府要利用尤氏,也要保持距离,好将来轻易甩开。
宁国府也做此打算,这岂不是宁荣二府自己分裂的前奏?
待尤氏手里的财富多了,她也是有本事的妇人,又岂能事事听从王熙凤,步步离不开宁国府?
瞧着,细盐生意做得越好,越稳定,荣宁二府及内部裂痕便越大。
至于贾珍要修身养性?
李征指着自己脑子,你看我有这个吗?
既然我有,为何试图惹我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