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征虽然不动声色,眼里的火光终究燃起来。
太上皇怒道:“军国大事,岂同儿戏?纵然要北伐,也该点起十万兵马,要不然你去了人家不把你当回事,万一战场上增援不及,那便是谁也无话可说的借刀杀人。”
“我也不怕。”李征道。
增援?
我要增援干什么?
找好位置,一路轰炸过去就是了,若是敌人以十数万大军围困,那我可要谢谢他祖宗十八代,我不缺吃不缺喝不缺炮弹,连火炮都近乎无限储存,敌军拿什么打?
所以来增援我的朝廷大军那不是援军,那是来抢功劳的!
皇帝也怒道:“不要着急,总得配备好粮草辎重再出发。”
李征再道:“肃王一脉,四代人战死沙场,我何足例外?”
“滚出去!”太上皇怒不可遏,指着外头喝道。
李征抿嘴,转身就走了。
这一仗早晚都是要打的,你们商量来商量去能商量出个什么?
他刚出门,奉天门外敲响了朝钟,皇帝召开大朝。
京官自五品以上、在京正四品以上外官闻声向宫中狂奔,有爵位的勋贵也集体放下手里事情直奔宫里。
李征一路没遇到别人,他走的是西安门大道,群臣进宫要走正阳门,遇不到一块去。
将回到王府,几个小内侍忙跟着过来,皇帝赐李言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授郡王府典簿,加锦衣卫浙江千户所副千户,以内帑采办在王府听用。
李言大喜,拜了敕命,穿戴上绿袍乌纱,要了一把刀出王府,先去流民之中挑选人手去了。
李征回到天香楼,先放下心中烦闷,打开兵部所做地图,翻出现代帮他制作的皇朝北方地形模型沙盘,标注好林丹汗势力所在与黄台吉势力所在,而后便关上门给地图相面。
若要打,先打谁效果最佳?
虽说凭火炮一路轰炸,也不担忧自重供应问题,李征可横推这两股欠打的货色,但最起码的战争规律还是要遵守的,他得根据敌军动态先挑选预选战场,再考虑怎么掌握战争节奏。
战争之外的问题,如何时出兵,从哪里出兵,那是朝廷要考虑的事情。
当然,除了北伐日期,朝廷定下的其他程序,你看我遵守不遵守就完了。
他一回来就钻进天香楼给地图相面,家里其他人可就坐不住了。
焦大急匆匆取了豆料,招呼夏侯湛几个:“快不要闲着,外出的都叫回来,只怕要打仗。”
夏侯湛惊奇,你怎么知道?
“老夫也曾是个兵,岂能闻不出这点味道来!”焦大道,“钟声召集文武百官,那只能是北方建奴来犯或漠南那帮子贱种又来了。如今北方大军防守之力十足,但毕竟战线太长难以处处防备,朝廷必定要派遣大军北上。”
夏侯湛道:“那也未必是大王啊。”
“没脑子!”焦大耻笑,“当今朝廷内能打的还有谁?挑不出一个!大王承袭肃王府四代上将威名,又是东西九边督帅;于是,哼,何况朝廷里那些文官儿们,还有,还有哪些只盼着吃了肃藩肥了自己的,他们岂能不以此为藉口敦促皇上派大王统兵,我看有些人就盼着王师失败,好让他们掌握朝廷呢。”
马彧嗖的一下从屋子里窜出来,惊讶地上下打量着焦大,这还是那个一心在宁国府的老杀才?
焦大惨然一笑叹道:“老夫也曾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岂能不与将士同心同德?何况自来王府,哪一件赏赐少过老夫的,哪一次无礼竟全然不予计较?老夫待宁公后人已仁至义尽了。”
而后喝道:“若要作战,怕是要一日三百里行军。各自战马各自料理,要一日三顿精料,夜里再添一顿豆粕,把那刀磨得快快的,战场上一刀砍不死贱种,你便要被人家砍死。”
他倒也十分有心,这些日子收集了不少塑料瓶。
这些东西李征本来是收起来从农贸市场卖掉的,焦大觉着这些轻便的瓶子在行军途中装水比水囊更好,便全都细心地搜集起来,洗干净晒干了存着。
他有一个观点始终没错,身为肃王府的继承者,必当要去战场杀敌的,
只是可惜他老了,提不起刀了,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么点。
当日,朝廷没有来叫李征。
百官得知北方东北方求援,周延儒温体仁当即启奏二圣要派兵增援。
这一点二圣同意。
可周延儒接着便提议让王子腾官复原职带兵北上。
别慌,他可不是要卖人情给王子腾。
紧接着,温体仁便提出反对,以王子腾“能力不足,忠心不足”为由驳回周延儒的建议。
外廷遂号称“二圣早已成竹在胸,何必臣等聒噪”,一起在这件事上不置一词。
福王鲁王便出列,福王启奏:“敦煌郡王承袭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