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就是这个意思。
她知道以荣宁二府如今的地位,根本没有资格给保龄侯府求情,贾家连自己家那摊子烂事都管不好,偌大的荣宁二府处处漏风,还想给保龄侯府说人情?
可史湘云跟这些没关系,她搬到荣国府常住没什么不好。
当然,贾母心思长远,既得知了薛姨妈有送薛宝钗到王府的心思,细想如今四大家族局势,她自然也想到了若史湘云成长后,也或许可以到王府去。
这没什么好羞耻的,大家族不想这个就不可能家运长久。
袭人记着事连忙回元春身边,自抱琴去了王府之后,元春身边就只有几个小丫头,那是不能带到王府的。
因此贾母选了紫鹃服侍黛玉,稳重本分的袭人便被送到元春身边。
贾敏让琥珀也暂且去了外头,才问贾母:“未必只能是王府?”
“那是自然,然而我们如今一日不如一日,早没有当年别人来求我们选的风光了。”贾母道,“到如今,我们连求人做些事也没有更多选的,湘云回来了,待长大一些再看局面。”
贾敏黯然神伤。
“不要想那么多,不要想那么远,日子哪里是想着过的?”贾母笑道,“你看那几个丫头,在这边那会,哪一个活得好?高的也不过高点的奴婢,人家如今在王府,将来少不得一个郡夫人,谁能想到?”
说了一会话,贾母问起那三个,贾敏好笑道:“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敢给她们各家要好的,如今都怕了,静悄悄都睡了。”
“那也该当,这三个不是我养的,也是我管的,嫁出去了竟变得眼光短浅,毫无一点家教底气。”贾母气道,“你看着,左右那三家出了事,我只是要不管,却要人说到底是庶出的。”
贾敏无法说那三个,陪着到老太太也睡下了,再回到大花厅,黛玉还在就着灯读书。
贾敏说起那三个,黛玉想想,不确定地道:“妈,我怎么看着不是有意教训那三个姑妈家里,倒像是排斥不让他们靠近。”
“咦?”贾敏一激灵,想了片刻道,“这倒是一个说法,那三家你爹爹很不喜,说他们得寸进尺、非臣子本分。如今你外祖母家靠着王府的宝货才能熬过这不知多少年的日子,那三家若得知利益巨大,他们岂能不死皮赖脸找上门?如今这么一打,纵然他们求上门来,你外祖母也不必理睬他们。”
“我只是这么猜想,可不知道你们大人想的。”黛玉放下书本道,“要我这样的小人儿说,无欲无求不好么?好生做臣子本分便是,何必求这个求那个?要是照这么下去,他们四大家族怕是要调个个儿,薛家怕是要成首领了。”
贾敏不解。
黛玉道:“我也不懂管家,可我想着王府那么多宝货,总不能不要人帮忙卖出去。我听鸳鸯说过,薛家把什么都抛出去了,人家轻松自在给王府发卖那些宝货,凭着这个,人家未必便不能得皇帝恩旨。”
贾敏好笑,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薛家果然把什么都抛出去了或许不假,可要说他们能被武烈王信任我看未必。”贾敏一笑本要休息。
黛玉却道:“我知道妈说的是什么,不过就是薛家给什么福王府什么鲁王府做事,必然有这些达官贵人府邸的机密罢了。可既然是机密,人家给了谁不给谁,难道会跟外祖母家说么?”
贾敏呆住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遂道:“那也是人家的事,咱们家不管。倒是那个翰林梅家不是东西,人家有钱有势时候他们巴巴地求婚,如今人家家道中落了便公然悔婚,这不是君子。”
此事黛玉也知道,傍晚王熙凤来找她玩耍,王熙凤很喜欢黛玉。
那时候她就说薛家被梅家羞辱的够够的。
梅家是带了媒人,拿着婚约,于众目睽睽之下赶到薛家,问人家要回了礼物,又撤回了梅翰林之子的生辰八字与拜帖。
这是把能要走的全都要走,而且是在达官贵人聚居区干的。
这不厚道,甚至近乎无耻。
可梅翰林是当年戾太子的人,戾太子之子既已出现,在当今皇帝手底下不可能有前程的梅翰林自然要站队过去。
而戾太子之子又是鲁王府长的,鲁王与武烈王府水火不容,梅翰林岂能与明确靠近武烈王府的薛家再有儿女婚约?
故此再听说此事,黛玉颇为讥讽地贬斥道:“以利相交,无利则散;以权相交,权失则弃。梅家与薛家既有以利相交之处,又有以权相交之处,岂能不反目成仇。”
贾敏不置可否,那是别人家的事她没心思理睬。
不过想想薛姨妈,贾敏以为她这会应该也被气坏了。
薛姨妈是被气坏了。
薛府前堂,薛姨妈与薛蟠都在,薛蝌之母与妹妹薛宝琴也在,宝琴年幼,与惜春相当。
那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