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南都有点乱,东北的局势却很平稳。
黄台吉挨打,李征负责打他。
沈阳城下,李征不紧不慢命大军构筑阵地。
自数日前黄台吉逃窜回沈阳,城门才关上,虞军便杀到面前。
数年来一直堵虞军的黄台吉,这次被虞军堵在了沈阳。
今天,黄台吉登上城头一看,以他的城府也气急败坏想骂人。
李征修建的阵地是防御性质的,但令人气愤的是他居然大摇大摆地修建内外都是防御阵地的环形包围圈。
这分明是既要堵死城内的清军,又要封锁其他方向来增援的清军部队。
这还不算,李征还在东西南北都修建出延伸出去的阵地,摆明了是要吃掉敢于来沈阳增援的清军各部。
偏偏黄台吉对此毫无办法。
出去打是肯定不行的,虞军根本不在乎一发炮弹能打死多少清军,打死一个他们就觉着赚,那种炮弹密度,黄台吉想想都发憷。
可要不出去打,难不成还要把虞军放进城里打巷战?
跟在他左右的范文程举目远眺,也愁的直挠头。
他熟读兵书,熟知历代兵法,也能洞察人心。
可李征摆出的姿态,一点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风格,丝毫没有狂暴冒进的焦躁心态。
他就老老实实打造防御阵地,实实在在的打造出千军万马也充不上去的防御工事。
甚至他不知从哪弄来那些钢铁怪兽,居然在阵地之外引浑河水修建了护城河。
见鬼,他是进攻的一方,他建造护城河干什么?
可偏偏就是这种乌龟壳一般的进攻姿态,范文程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怎么反击。
“虞军唯一的短板便是人少,可他们能迅速打造出城池一般的土城墙,以工事弥补人手不足的缺陷,我军根本无法靠近他们。”多尔衮心情郁闷,但也尽职尽责一直在西城城头防备,见黄台吉恼怒,范文程挠头,一时也气愤道。
黄台吉眺望半天实在没有针对的办法,只好请教范文程:“先生可有妙计?”
“要么放他们金城,以我大清优势兵力将他们困在城内居高临下消灭;要么只能从后方想办法,”范文程道,“臣之见只能用反间计。”
“问题是,大虞皇帝也没那么愚蠢,至少在我大清没有被他们消灭之前,他们还不至于要行赵构冤杀岳鹏举之事,如何反间?”黄台吉叹道。
范文程想了想道:“固然汉人皇帝聪慧,外廷却可以攻破。只要让他们在南都有了削武烈兵权借口,以南都群臣之短视,他们会帮我们剪除最大的敌人。”
黄台吉举一反三道:“若渴如此,朕也可在这里做一些配合。武烈擒蒙元大汗,此盖世之功;若我大清也在他迫使之下去帝号、称臣,此人之功,远迈其祖父,汉人皇帝岂能不日夜警惕。”
多尔衮想恼怒,可看着阳光下冷幽幽的火炮,他怒不起来。
大清立国才几年,连五年还都没到呢,如今便要被打的去帝号,向汉人皇帝俯首称臣,那成什么了?
可是打不过啊,打不过对面的火炮,不低头怎么办?
黄台吉倒是打赌宽慰道:“弟不要太看重脸面,大清的脸面不在于今日向汉人皇帝俯首称臣,而在于低头之后能否再站起来,再立国称帝。”
当即与范文陈授权:“既是先生有对策,怎么行事,听先生之决断。”
“那倒不必,臣只出主意,若做事却要陛下明断,群臣群策群力。”范文程指着城下道,“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先派人能出去,困兽盛京,什么计策都实施不了。”
多尔衮询问:“科尔沁等部是否会来?”
“他们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气,东蒙诸部也被打崩了,他们集合不起来多少人。”范文程笃定,“不过,布和这些人一定回来盛京,他们必须拿出姿态向武烈表示臣服。或许,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黄台吉不解,他已经放弃了渴望科尔沁等部救驾的幻象。
没那个实力了,何况布和就那么忠诚、就那么愿意为了大清付出他们的一切?
“先生是说,我们也可以和布和等人继续联络?”黄台吉不解道,“他们只怕既不会有那个胆量,也不会对朕那么的忠诚,与之联络,白白损耗人手,有这个必要?”
范文程不说话,多尔衮明白了他的意思,遂道:“陛下,范先生之意是让大福晋侧福晋以家书与之联络,纵然没用,来往多了,未必不能有用。”
“这没什么用,不过也可以试一试,就看科尔沁人什么时候赶到。先设法派人出去,去南都联络汉人大官。”黄台吉转身下城楼,与范文程商议问道,“先生有什么法子出去?”
“地上过不去,天空上不去,那就只好用密道送人出去。”范文程说。
黄台吉一听又头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