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精确计算过给什么人赐骏马,今日所拿出来的自然正好符合计算。
待李征收了四匹骏马,太上皇便让他们去城外溜一圈。
李征不去。
“是否太招摇?”李观剑担忧会引起外廷非议。
太上皇不屑一顾:“他们非议的还少吗?去,肃藩世代忠臣良将,便是跋扈又能如何?何况肃藩从未出一叛国之贼、从未有过掳掠民生之人,凭战功,你们必定封王,张扬一些又有何妨?”
“是啊,去转一圈,正好也气一气福王鲁王。”皇帝笑道。
吴三桂恳求:“陛下,臣想回趟家。”
……
他是真决心回去炫耀的。
你们把我开除了,天天在难度跟人说“吴三桂这王八蛋,早就不是老吴家的人了”,当下如何?
凭漠北死战、安南第一个杀入安南王府,咱如今又当上了都指挥使!
而且还是中军都指挥使,麾下千门大炮,老舅,老父亲,你二位一辈子领过这么能打的兵?
今日竟能获赐汗血马,吴三桂就想着得回去扫一扫老吴家那帮人的脸、臊一臊他们的皮。
皇帝笑道:“回去倒也无妨,此次南征,而后西征,若再有功劳,封侯不足,你几个资历太差。封一个伯爵实至名归,倒是你舅公与你父亲一身耻辱,都教你洗刷了,不定也能反而恩荫他们两个爵位。”
吴三桂大喜,那要这样的话他在中军也算得上是一个能整活的人了啊。
别人都是子孙托祖先恩荫而加官进爵,我,吴三桂,大虞忠臣,我给我老子与舅公恩荫!
试问三军,谁能如我?
下了山,他与十余人一起策马到正阳门,好好气了气福王,而后扬鞭直奔吴府。
皇帝不追究锦州之失,吴襄祖大寿也以多年战功获得赐宅官城的待遇。
两家住隔壁。
为此,两个赋闲的老将整天喝闷酒,连承平顺义二侯经常组织的酒局也很少参加。
他们自己都知道自古以来没有如当今天子这般仁慈的君王了,这要随便换个皇帝他们两家早被满门抄斩。
如今既没有怪罪,只褫夺官职,每月还是以指挥使级别发放俸禄,他二人如何怨恨?
既不能怨恨,还要感恩戴德。
最近吴襄总是听祖大寿说,得想办法提醒张文象该组建下水道巡逻队,还不等他为皇帝做点事,地下魔窟被一扫而空。
今日天气不错,两人又在祖大寿家后花园吃酒。
才吃了两三呗,外头马蹄声响,不久吴三辅跑过来黑着脸禀报:“舅公姥爷,父亲,快过去看看,吴三桂回来气人来了。”
两人忙跑回去,就见吴三桂在前院里,自己打水自己洗马,与几个兄弟表兄弟夸耀:“瞧,多好的汗血马啊,可惜没赶上我们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希望以后打到月即别草原之时,此宝马能驼我杀贼酋首级,斩月即别人大纛。”
吴襄怒喝:“孽障!你来作甚?”
“儿拜见父亲、舅公。”吴三桂连忙将吴襄洗脸的毛巾挂在脖子上,他方才用此物洗马,一时跑过去叩首,扬起脸问道,“大人们近来可好?可知儿升了都指挥使?竟不以此为荣吗?”
吴襄火冒三丈,左右一找没找到顺手的大刀。
祖大寿连忙上前撑着:“快,脱鞋打他嘴!”
小王八蛋,这是特意回来气人的啊!
吴三桂起身正色道:“大人们要打那无妨,只是须过些日子。今夜儿要值守,皇城重地,非同小可,可不敢鼻青脸肿!”
到底是吴三辅拦住老父亲,惊讶道:“怎的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了?”
“不是啊,选锋营营将啊,狗都不愿当。”吴三桂叹道,“号称重骑兵,也就欺负欺负没甲胄的牧民,轮战斗力,于我中军连三流都不如。我等指挥使打架,常以‘祖坟种柳树,才去选锋营’为叹息。”
这话说得吴襄真想打死他。
选锋营,那可是选锋营,东北第一战斗力!
一个选锋营能追着关宁铁骑三个营打,前些年曾有宁为选锋一百将,胜作关宁指挥使的口号。
要不是选锋营太能打,孙传庭能死皮赖脸弄到北都留守司?
要不是这一个营太能打,王子腾能把吴三桂弄进去当指挥?
如今他还嫌弃,找打也没这么犯贱的。
吴三辅就想知道吴三桂如今当哪个营的都指挥使。
据说武烈中军已建起三十六个大营一百零八个营十二万大军,吴三桂按照资历应当是排名最后的几个大营都指挥使。
吴三桂瞥了一眼耻笑不已:“我们三十六个大营一个中军亲兵大营十二万人,哪一个是孬种?三十六大营是漠北重新编练时组建的,可不是随便拉起一万人。”
“有能耐你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