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舟经历过很多种令人疯狂的疼痛与折磨。
如果要他排个名,其中排名最靠前的,还是当初服食劫雷丹那一回。
那次他全身瘫痪、丹田尽毁,吴大师用一枚劫雷丹救了他——但这个“救”,简直就是傅青舟人生中最恐怖的一次经历,他根本不愿去回忆。
可现在,这碗药汤入口……甚至让他想起了那次的痛楚。
要形容的话,那便是两个字——焚烧!
那钻心的焚烧感从胃部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寸血肉都仿佛被点燃,随后便生出了深入骨髓的痛!
很多人描写疼痛时,会说“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入身体”。
但眼下,傅青舟的感受比这更加夸张。
他觉得,有千万根针刺,在从自己的骨头里长出来!
那些虚无的针刺像是烧红的烙铁,所过之处一切都被融化,他的心脏几乎要爆炸、他的喉咙无法呼吸,双目视线也变得模糊……
咣当。
傅青舟向后跌跌撞撞退了几步,伸手寻找搀扶之物时差点打翻了砂锅,同时也踢断了几根柴火,寿财庄老板想来扶他,也被他一把推开。
一阵混乱后,他跌进了厨房角落里的柴堆中,满脸通红、像只煮熟了的虾一般,死死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喊出来,额上的青筋几乎要蹦了出来。
但与此同时,他两颊的脏石开始了融化。
它们化作某种腥臭的黑色液体、沿着脸颊淌下,但还未来得及淌入领口,便已挥发散去。
傅青舟大口喘着气,满头满身都是汗。
这种痛楚并未持续很久,对他来说,撑过来并不难。
但若是换上一个未曾修行过的普通人,这样来一遭,昏过去都是最好的结果……有人甚至可能会因为太过痛苦而伤害自己。
这样看来,提前施些麻药,还真是应该的。
“你、你没事吧?”
寿财庄老板小心地问道。
老王倒是站在不远处,一点也不担心——他早清楚傅青舟的本事,加上对自己儿子的威胁,他并不关心傅青舟。
傅青舟哼哼了几声,慢慢爬了起来。
“这净腑汤,还真有点东西……”他兀自喃喃道。
他能感觉到,这碗药汤,并不仅仅是治好了自己的脏石症。
最后时刻,那种能够将人逼疯的可怕剧痛化作了一股暖流。
这股暖流比戚然诀的暖流更加狂暴、霸道,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二者又有些相似——它们在他体内四处游走流窜,仿佛洪水一般、将一切杂质清洗逼出。
甚至在喝完这净腑汤后,傅青舟觉得呼吸都轻盈了几分。
“但这是因为我的经脉格外宽阔强大,普通人的经脉不可能承受得了……一般修行者也承受不了,反而可能会伤及经脉。”
他在心中作出了判断:“只是对他们来说,治好脏石症最重要,经脉受些损倒是小事了,慢慢也能养好。”
寿财庄老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扶起了傅青舟,脸上颇有喜意。
“这药,确实有用吧?”
他欢喜道:“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救出杨知府和法陀大师他们、保住我们自己了?”
傅青舟扭过头,冲这老板笑笑。
下一秒,他的手便已经爬上了老板后颈,轻轻一捏。
寿财庄老板根本来不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便两眼一翻白,昏死了过去。
老王在不远处看着,没忍住道:“你明明可以不用骗他……一来便打昏他,也能试药。”
“我知道。”
傅青舟冲他咧了咧嘴:“但我乐意。”
老王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傅青舟知道,自己喜怒无常、癫狂可怕的形象,已经在老王心中扎根了……
但不重要,老王虽是个可怜人、却也是个迷根深种之人,没这般容易想通,还不如先多吓吓他、好办事。
二人说话间,寿财庄外也传来了一阵密集脚步声。
很快,铺面与后院的门被轰然撞开,一群守军簇拥着宁无书、池天聪二人,大步走了出来。
二人身后还跟了个小年轻,低声道:“老王进了这院子后,便一直没出……诶?啥情况?”
傅青舟知道,这肯定是池天聪派来盯老王的人。
不过,被自己截胡了,哈哈哈。
宁无书与池天聪自然也一眼便瞧见了他。
“你脸上脏石脱落了!”
宁无书眼睛一亮:“拿到药方了?”
“拿到药方了。”傅青舟冲她笑笑:“锅里还有药,你也来点?不过这药喝起来很痛,要不要先回去找梁神医弄点麻药?”
“没这功夫。”
宁无书大步来到砂锅旁,同样舀起一勺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