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春
辽东郡,襄平
院中野花点缀颜色,蜜蜂嗡鸣,蝴蝶环绕,叽喳的鸟雀追逐着从屋檐下飞过。
宽敞明澈的庭院中,公孙度躺在软榻上,享受着辽地春日的和煦。
“据中原传来的情报,讨董战事于去年出现了转机.胡珍.孙坚....”
秦奉一身卫兵打扮,手里捧着一摞从各地传来的情报,正在向公孙度口述汇报。
“等等...”
听到讨董大战出现了转机,公孙度半眯着的眼睛忽地睁开,伸出手道:“给我看看。”
秦奉也不在意,恭敬的讲手中情报上前递上。
公孙度接过纸张,眼睛从上面的内容扫过,不忘挥挥手道:“嗯...情报留下,你退下吧。”
“喏!”秦奉领命,上前将一摞情报放在院中的小几上,还不忘用那块水晶细雕的镇纸压住,随后缓缓退下。
“啧啧,自徐荣被发配到了长安后,董卓军的战术水平一降再降啊,胡珍带兵时闹内讧不算,后边董卓带兵正面作战还被孙坚击败。”
一阵清风刮过,吹的案几上的纸张扑腾作响,公孙度弹了弹手中纸张,摇头自语道。
历史似乎自有其惯性,徐荣两败联军之后,以袁术、孙坚为代表的西路军,对董卓取得了节节胜利。
从公孙度收到的情报上看,董卓正在派兵驻守关中险隘,显然有了放弃洛阳的打算,算上情报的传递时间,他估计这会儿孙坚都已经打捞出传国玉玺了。
“刘景升千里走单骑,直插袁术后门,西路联军后路失火。
北路军袁绍韩馥失和,开始为了冀州归属内斗,又有捡便宜的公孙瓒虎视眈眈。
东路军自刘岱杀桥瑁之后,就已经形同破裂,算算时间,诸侯们的联欢会也该结束了。
洛阳残破,无占领之价值,只要守好关卡,就能稳定割据关中,坐看诸侯自相残杀,啧啧!董胖子下了步好棋。”
公孙度用自己那可怜的历史知识,结合他所收到的情报分析,很快便就梳理出了情报脉络,从实力上讲,当下的天下诸侯中,最强的还属坐拥凉州强兵与洛阳财货的董卓。
“只可惜啊,朝堂比起战场,还要凶险几分。”
想起董卓的下场,公孙度禁不住摇头,这厮一身肥肉,不知届时是否真有人将之点了天灯。
很快,他看到了来自长安献帝的文书:大赦天下!
“哧!”公孙度摇头,发出一声嗤笑,这种文书有何作用?在他这样的诸侯眼中,想要让我听话,先看看天子手上有几个兵?
形同废纸的诏书,在诸侯的争权夺利时,显得微不足道,在天下的野心家眼中,与手中的权力相比,献帝的死活无关紧要。
只是,看到献帝诏书,让他想起了同样身处长安的徐荣。
“不知道韩忠到了长安没有,徐荣那个死脑筋,早点从长安那泥潭脱身才好。”
放下手中的文书,他再度捡起了刚刚略过的一份情报,那是关于冀州的消息。
董卓入关后,韩馥、袁绍的矛盾已经闹得天下皆知。
袁绍指责韩馥克扣联军钱粮,致使大军惨败。
韩馥反呛袁绍图谋不轨,联合韩馥手下将领麹义,阴谋叛乱,试图夺取冀州。
这种流于书面上的嘴仗很难决出胜负,真正能够决定结局的,还是要看兵卒手中的刀枪剑戟。
在天下争霸的年代里,正义,远没有战场上的胜负来得重要。
韩馥镇压麹义的行动失败,不仅未能扑灭麹义的叛乱,还使得边境窥视已久的公孙瓒抓住时机,一连攻破了冀州好几座城池,吃得穷疯了的公孙瓒满嘴流油。
反观袁绍,四世三公的门楣,吸引了无数英才投靠,有辛评、荀谌、郭图这样的谋士,有南匈奴单于於扶罗、张扬这样的猛将,声势一时无两。
“哎,袁绍这老小子就要捡便宜了,冀州这样的大州唾手可得,可真是眼馋啊。”
想起韩馥后面服软,和平移交了冀州权力,公孙度就不禁扼腕叹息,怪不得历史上的公孙瓒在袁绍上位后,还对冀州念念不忘,甚至于发动战争进行抢夺。
任谁遇到了这样的好事,心中不会生起侥幸?若是公孙度在场,也会生起觊觎之心。
“唔,刘虞这厮怎么回事?竟然没有拖公孙瓒的后腿?他俩和好了?”
公孙度看到公孙瓒在冀州抢了几座城池,吃的肚儿溜圆,心中很不是滋味,翻找起情报,想要看看刘虞的动作,按理说这二人龃龉已久,肯定是要互相扯后腿的。
终于,公孙度翻到了来自蓟城的情报。
自从袁绍、韩馥二人试图推举刘虞为皇帝之后,刘虞心知自己的身份尴尬,开始深居简出,同时对袁、韩二人心怀不满。
去年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