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闷在蓟城不出门,却乐见公孙瓒去找冀州的麻烦,甚至于主动调集代郡的边兵南下,帮助公孙瓒作战。
“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
刘虞、公孙瓒这种在公孙度眼中的死对头,竟然能够携手合作,让他再度对政治加深了体会。
想着中原的局势,公孙度脚步不停,进入了自己的书房,这里挂着一副绘制精美的舆图。
地图的北方,素利部在突袭扶余失利后,正在与阙机、弥加、扶余这样的失败者联盟对抗,其中还少不了玄菟郡府兵的搅局,那里短时间分不了胜负,而且有扶余挡在前方,暂时也威胁不到他。
东方,高句丽内战又起。
高伊夷模在薛文的辅佐下,去年冬季突袭秽貊,顺利吞并了秽貊,还积极与南方半岛上的辰韩联盟,对抗公孙氏的乐浪和三方混战中的马韩。
高发歧同样不甘寂寞,一面整理国中兵马,一面向公孙度称臣,以国中资源、粮食、人口为抵押,贷款兵甲,以辽东郡兵骨干为教官,整训出了一批颇为精良的兵马。
从收到的情报上看,双方在夫租这处小城对峙,兵甲犀利的北方军虽然在正面战场上取得优势,却因地理上的劣势,在南方军的节节抵抗之下,始终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
南方,被黄巾占据的青州,在去年反而格外平静。
东莱经过长时间的移民输出,土地矛盾大为减弱,加上闫信柳毅二人的配合,民众齐心屯垦下,粮食取得了丰收,民生相当不错,还靠着沓氏海贸的便车,东莱沿海的手工业也渐渐得到复苏。
北海国,自从管亥进驻之后,就一心向柳毅取经,不仅向辽东派遣了数以百计的留学生,还直接邀请东莱的官员进行治理。北海国经过了多年变乱,人口流失严重,而今有心安民的管亥入主,强力压制境内不法,反而促成了北海的安泰,渐渐有了些许气象。
青州乐安、齐国等地,在臧霸的严肃对待下,昌都的孔融翻不了浪花,战场上出尽风头的太史慈,也在黄巾军的围堵下,率军缩进了昌都城中。
只是公孙度很清楚,青州当前这种安泰祥和,仅仅是镜花水月罢了,各地诸侯因为种种原因,尚未将目光投注过来,一旦有诸侯入场,正规官军的压制、士族谋士的计策,才是真正考验青州黄巾的时候。
而西方,经过张辽的征伐,苏仆延、丘力居两支乌桓旧势力成为泡影。
中原难民、辽地胡部源源不断的掺入,农牧并举的田庄组建,条石官道修筑、铁轨的铺设,皆在有条不紊的实施。
而今,辽西走廊被彻底打通,他公孙度的兵锋终于可以直达右北平郡的城墙根下,进入幽州的最后阻碍已经消失。
“时机!时机很重要。”
看着舆图上交错的各方势力,公孙度口中自语着,他需要一个时机,一个借口,让他能够顺理成章的带兵进入幽州腹地。
“刘虞、公孙瓒....”
公孙度手里握着情报,干燥的纸张被捏得咔咔作响,他的嘴里念着着二人名字良久。
“让糜长史、阳主簿来见我。”
想了许久,公孙度心中始终无法形成合适的计策,于是命令亲卫召唤部下。
半个时辰后,公孙度的书房之内,糜竺与阳仪二人匆忙入内,公孙度在挥退闲杂人等后,与两位心腹对坐而谈。
“二位皆是我的肱骨,度也不作虚言,今天下纷乱,大丈夫应建功立业,奋起于乱世。有二位相助,辽东谷物充裕,百业兴旺,正是我等进取之时。”
说到这里,公孙度恭敬的向两位忙碌了整年的手下行了一礼,糜竺、阳仪赶紧侧身避过,连道不敢。
避开公孙度行礼的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喜色闪过,今日主公的举动,正好说明了公孙度的野心不止于辽东,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件坏事。
顿了顿,公孙度脸色变得严肃,手指向一侧的大幅舆图道:“今辽西已在我手,险隘成通途,我欲取幽州全境。”
说罢,公孙度对着二人拱手,诚恳道:“还请先生教我!”
对面的糜竺与阳仪同样拱手为礼,二人眼神交流间,还是作为长史的糜竺率先开口:
“仆不敢承主公之礼,不过是为人谋之本分罢了。正如主公所言今我辽东兵精粮足,足以用兵于外,图谋幽州,恰逢其时。”
糜竺先对公孙度的战略进行肯定,掐着小胡子略微思索后,继续道:
“幽州地处天下之北,境内胡汉杂居,势力错综复杂。然则,今时可以分作两方,一方是名义上统领全州的州牧刘虞以及他背后的豪强、胡酋结成的利益联盟,一方是统领大军,兵锋甚锐,在军队上威望颇盛的公孙瓒和那些一心功名的军方将领。”
说到公孙瓒,糜竺瞥了一眼专心倾听的公孙度一眼,民间早有传言,公孙瓒、公孙度二人乃是同族兄弟,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