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一般的帐篷,刚刚被扑灭烟火的残烬,以及身首分离的尸体。
黄巾军大营布置杂乱,军士与家眷混居。
此刻那些老弱妇孺们将脑袋埋在泥地里,瑟瑟发抖,有小儿被气氛感染,张口欲哭,却是被母亲死死捂住口鼻,直到彻底没了声息。
“哼!都是些不知死活的蛾贼!”
公孙瓒见状心中并没有多少怜悯,脸色冷酷,冷哼一声。
黄巾军对他这样的世家子来说,就是毒瘤一般的存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此刻这些人在他的眼中,已经不能算作人了,而是作为奴隶部曲一般对待了。
直到见到了那些堆积如山的物资,公孙瓒脸上才再度浮现笑容,手指在那些沾染血迹的金器上面拂过,公孙瓒感到颇为开怀,对左右道:
“尽快将黄巾大营物资整理好,留两千骑兵在此警戒,待后续步兵进驻看守。”
说完他翻身上马,招呼身侧的亲兵军官,高声道:“其他人随我进军,追杀残敌,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他个片甲不留!”
四周的士兵受他言语鼓舞,当即上马,欢呼着追随公孙瓒策马,朝着张饶所部逃窜方向追去。
马蹄踏踏,马上骑兵的白色披风随风鼓荡,随着骑士汇聚,若鱼鳞密云一般。
东光城以南的官道上,密密麻麻满是逃窜的人影,溃兵与百姓掺杂。
幽州军的目标始终是黄巾军,对于这些落网之鱼的百姓,并未花费太大的心思捕杀,饶是如此,逃亡路上的百姓听闻官军到来,犹如望见索命阎罗,忙不迭的逃窜开去。
踏踏踏!
官道上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
“快跑啊!官军来了。”
队伍中的青壮发一声喊,人群中的百姓四散开来,各自扶着自己的家眷朝着官道两侧的树林荒草中躲藏而去。
追击的幽州骑兵望见漫山遍野的乱民,却是悠然的取出马弓,如狩猎一般朝着这些乱民的背后射出箭矢,逼迫着他们向着前方加速,追上黄巾军的大部队。
“嗖嗖!”
箭矢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中箭的痛呼声。
“嘘!莫要出声,我没事。”
一名中年人后心中箭,霎时间跌倒在地倒,却还是匍匐着前进,在后方不可见之处,青壮伸出手指朝着前方示意,脸上露出安心的笑。
“嗖!”
对自己箭术不满意的骑士再发一箭,将还在动弹的中年人钉在地上,待其终于没了动静,这才在同伴的招呼声中朝着远处赶去。
草丛中,青灰色的大石背后,一名少年死死捂住嘴巴,身子止不住的发抖,眼睁睁望着父亲惨死的他分外茫然。
父亲说他们是良民,家中没粮才从了黄巾,但他却是在官军冲击大营时第一个选择逃窜的,而今他才明白父亲的远见,比起黄巾军对百姓的利用心态,官军对待乱民更加的肆无忌惮。
听着骑兵脚步声远去,少年人猛地放松靠着青石大口喘息,望着草丛中毙命的身影,少年人四肢着地爬到父亲身旁,手足无措的痛哭出声。
“呜呜...”
官军远去后,树林间的呜咽声连成一片,这些被迫参与黄巾的百姓最为无奈,他们欲做良民,奈何官军不许。
人们互相搀扶着,将尸首拖到了僻静处,就地挖了浅坑就地埋了,这期间无人说话,各自木然的做着事情。
黄巾害我,官军杀我,天下之大,何去何从?
人们汇聚着讨论去处时,少年人突然开口:
“回阳信吧,官军与黄巾交战都是往南北方向,我是阳信人,那里而今没人了,没人就没有财货,也就就没有官军、黄巾。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一些主家的粮库所在,去阳信,我们也就有了度过今年的粮食。”
疲惫的人群闻声,本就没有出路的他们还是在少年的建议下向着东方而去,只是这一回,惊弓之鸟的他们选择避开官道。
不远处的密林中,夏风吹拂,树林间枝叶刮蹭,发出沙沙的声响。
只是树叶摆动间,却有亮光闪过。
“啧啧,张饶军这回败得真惨,溃不成军了这是。”
树干上一名头上缠着藤条枝叶作伪装的斥候举着望远镜,嘴里啧啧有声。
“快看,幽州军的追兵来了,这是,几十人追着几千人打,黄巾军这是丧胆了啊!”
另一名攀着树干的斥候朝着另一个方向示意,同样发出感慨。
“快,给后方发令,幽州军追兵大部已到。”斥候队长凛然,朝着队员手指的方向观察,没多久便就看见了全员白马的骑兵,知道那是公孙瓒的直属精锐的他不敢怠慢,立刻对另一颗树上的手下示意。
“收到!”
树干上的传令兵得令后取出小旗,朝着特定位置发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