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光城下,一场肆意的追亡逐北开始了。
“快!随我向南。”
张饶早在军阵坚持不下去时就开始下令,命令自己直属的精锐向自己汇集,这些人占据了最多的马匹,也是最有可能在官军的追击下存活的人群。
“卸下所有负重,全军突围,回青州去。”
此刻的张饶将身上一切负重解下,这一套动作倒是十分熟练,脑子里再度浮现出了当年被官军骑兵追击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窘迫处境。
在性命威胁下,从前与臧霸的龃龉已经荡然无存,此刻的他终于意识到,一块能够以为依仗的根据地是多么重要。
乱糟糟的混乱人群中,一支支黄巾骑兵开始汇聚在张饶大旗下,并且坚定地向着南方奔驰,其速度,竟然远超乍然突袭的幽州骑兵。
“主公,你看。”
公孙瓒正在指挥白马义从冲击乱兵时,有亲兵指着较为显眼的张饶所部骑兵集群急声道。
“单经,你去,缠住他们。”
眯眼观察了下张饶大旗下的骑兵队列,公孙瓒立时判断出这支骑兵长于奔逃,他们身上的甲具稀少,而且看那些兵卒死命抽打马股的样子,是纯纯的逃跑流骑兵。
对付这样的不专业骑兵,公孙瓒应对方式很简单,缠住他们即可,有大河天险在,这些人逃不出公孙瓒的手掌心,更何况,公孙瓒观这些人对付马匹的态度,马匹能否坚持到大河之畔都是个问题。
而作为追击方,只要耐心坠在后面,不断的施加压力,便足以让他们自行崩散。
单经在马背上简单抱拳后,挥臂召集了附近追杀的骑兵,立即向着那一支奔逃远去的骑兵追击而去。
“继续,彻底冲散他们。”
直到此刻,觉得战局已定的公孙瓒才露出笑容,招呼着手下向着那些维持着秩序的乱兵集团冲击而去。
弓弩攒射,长矛刺击,战马冲击,应对败兵幽州军的经验相当丰富,不到两个回合,抱团取暖的溃兵们发一声喊,掉头向远处奔逃,心中只希望比友军跑的快一点而已。
自张饶率军突围,黄巾军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彻底放弃了抵抗,在如狼似虎的幽州骑兵面前,却是有若羔羊一般。
“主公,好消息!”
没多久,严纲一脸欣喜的来到公孙瓒面前,口中急道:“黄巾军大营好多财货,金银珠宝、粮草布匹,数不胜数,怕是比咱们攻打安平所获还多。
而且,黄巾军大营里还有不少甲具,哈哈,黄巾军人员繁杂,没多少能够批甲上阵的甲士,这些甲具都没排上用场,如今可是便宜了咱们。”
“善!”
听闻此言,公孙瓒在马背上一个击掌,极为高兴的笑道,随即招呼道:“快,派人整理物资,收纳好这些财货,这些可是我等今后发展的重要物资。哈哈,有了这些财货,我等就不必再看那刘虞老儿的脸色了。”
“主公是说,扩军?”
严纲闻言,顿时挑眉,惊喜问道。
“正是,我幽州儿郎骁勇,而今乱世,天子西迁,诸侯争雄,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有了这一批财货,我等便可以扩大部伍,呵呵,若有数万大军在手,拿下他袁本初也不在话下。”
公孙瓒罕见的笑开了怀,手里的马鞭随意的挥舞着,对着严纲描绘自己的志向,听得严纲等人异彩连连,只觉得主公志向高远,不负他们的效忠。
胜负已定,战场上已经没有了顽抗之人,道出都是倒伏的尸体,以及跪地乞降的俘虏。
“哧!”
骑兵们手里持着长矛,于惨烈的战场上闲庭信步,朝着路过地上的躯体递出矛尖。
“啊...呃!”
有受伤惨叫之人发出短促的呼叫,死不瞑目地瞪着高高在上的骑士,手掌握成爪,嘴里含糊的呼喊,脸上带着对这世界的眷念。
“呸!蛾贼。”
骑士拔出长矛,朝着尸体吐一口唾沫,踢马朝着下一具躯体驰去。
“啊!”
有装死之人猛地跳起,越过地上的尸体,朝着远处的树林奔去,欲要逃出这片修罗场。
持矛的骑士面不改色,大剌剌的看着那人逃窜,脸上带着冷笑。
“嗖嗖!”
一旁警戒的幽州骑兵手持长弓,朝着逃窜的黄巾连连施射,箭矢锋锐,破开逃窜之人的后心,那人发出一声痛呼,便就扑倒在地。
“哇!饶命啊,降了!降了啊!”
眼见着装死也逃不开毙命的结局,战场上装死之人赶紧翻身,跪伏在地口中大呼求饶道。
“押走!”
一侧指挥的军官微微皱眉,手指朝着那些跪地乞降之人一指,朗声命令道。
公孙瓒策马,顺着严纲的指引,进入黄巾军大营之中。
沿途随处可见的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