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之前。
辽阔的渤海郡旷野之上,幽州军散布在外的斥候神色放松的侦察四方,此前的大胜让他们眼中多少带了些肆意与张扬。
“嘀嘀!”
几声急促的哨子声响起,警戒的斥候猛地转头,朝着远处望去,那里有前出探查的同伴。
“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名斥候负在马背上,身上满是伤痕,马身上、衣甲上都残留着箭矢,此刻正在死命抽打马匹。
“快走!有埋伏,快去禀报将军,有....”
马背上的斥候看到同伴,眼睛睁大,迫不及待的喊出情报,却不料身下的马匹受伤过重,霎时间跌倒后将之压到了地上,却是将未尽的话语碾进了尘里。
希律律
同伴的惨烈让警戒的斥候提高了警惕,坐下的马匹受到惊扰,不安的扭动脖子,马蹄在地上拨动着,随时想要奔走。
斥候一时愣住,正欲策马上前问清楚情况,忽地面色一变,猛地伏下身子,两根箭矢从他的耳畔擦过,惊出一身冷汗的他不顾一切的抽打马匹朝着来处狂奔。
“驾!”
斥候双臂环抱马脖子,不停催动马匹,耳畔的马蹄声渐近,后方的威胁正在逼近。
“嗖!”
一根箭矢迫近,不待斥候躲避,却是猛地扎进了斥候身下的马股上,马匹吃痛,嘶鸣一声却是愈发卖力的奔跑起来。
然而马背上的斥候却不敢大意,盖因箭矢的发射方向并非来自后方,而是官道的两侧,他眼睛余光中斥候瞥见荒草丛中几名身披草叶的人站起身来,手里端着强弩朝着自己瞄准。
“嗖嗖”
砰!
斥候身上中了一箭,巨大的力道让他自马背上跌落在地,连着翻滚了好几圈后趴伏在地,感受胸腔上传来的火热灼痛,扶住身上那根粗大弩矢,斥候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敌人的真面目。
踏踏
一张皮靴进入眼帘,来人脚步轻盈,环首刀被紧紧握着,显然对落马的斥候很是提防。
“箭入肺腑,没救了,给他个痛快吧。”
一声沙哑的话语从另一个方向传来,随后斥候便听见一声轻快的应和,自己只感觉脖颈一痛。
葛三用麻布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迹,扒开地上死人的衣裳看了几眼,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只是队长在跟前,他都没有动,只是将其身上的武装取了出来,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
“嘀嘀”
几声哨响断续响起,队长侧耳听着,催促道:“动作快点,牵马来,咱们去下个地方,头儿逮着大鱼了。”
数里之外,田楷正带着亲兵沿着官道缓缓逡巡,这些轻骑并不参与主战场的作战,而是承担着护卫公孙瓒的侧翼作用,以及清扫流散在外的黄巾军小队。
“这黄巾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哼,这冀州官军看来,也都是些废物。”
田楷手里拽着马缰,心中想着这场战事,却是愈发对冀州军的战力鄙视起来,黄巾军将冀州军打得灰头土脸,而他们却将黄巾军一击而破,两者相比,可见幽州军的战力远在冀州军之上的。
想到公孙瓒语气中透露的想要在这乱世建功立业的想法,身为其部将的他不自觉的挺了挺身子,觉得自个说不定也能弄个太守当当。
就在田楷胡思乱想间,眼睛忽地被一抹亮光闪过,耳畔就响起了亲兵的拔刀声与保护将军的呼喊声。
却是一名身上缠着草叶的壮汉忽地自队列一侧暴起发难,手中的长兵由下至上一撩,刀光闪过,将田楷身侧护卫的骑兵一刀两断。
身侧的亲兵又惊又怒,刀矛箭矢齐发,却是难以奈何那人,只是溅起点点火花,那人竟然是个埋伏的全甲甲士。
“嘀嘀,嘀嘀嘀”
急促的哨声在四周响起,且迅速在旷野上回荡,像是湖面上不断蔓延的波纹。
看着出现的甲士,听着四处响起的哨音,田楷来不及思索其中意味,更多的攻击波次而至。
“嗖嗖!”
灌木、荒草、树林,各处遮挡视野之处忽地有弓弩齐射,强劲的弩矢将田楷前面护卫的亲兵躯体洞穿。
“杀啊!”
随后便有身上披着草叶作伪装的军士上前,手持兵刃朝着他们砍杀过来,
幽州军不愧是强军,乍逢突袭,却尤自保持秩序,远处未遭弩矢袭击的骑兵策马靠近,挥刀朝着伏兵砍杀过来。
对于这些行袭击刺杀之人,幽州军心中满是愤慨与不屑,全当这些人是不甘的黄巾军。
“强弩?!怎么会?不是黄巾军?”
炸开的血雾扑了田楷一脸,顾不得擦拭血水,田楷心绪电转,立即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对劲,急声呼喊着亲兵撤离:“不要上,撤,快撤!”
话音未落,便从山坡后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