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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吧,没听见军师发话吗?”范济瞪了还留在当场的齐大目一眼,挥手让其退下。
齐大目低头,闷闷的抱拳称诺,随后带着自己的手下退走。
王安看了眼一脸热切看着自己的范济,心中很是感慨,范济并不是个能够在乱世成事的人物,这人的城府太浅,又胸无大志,能够做到一州之黄巾渠帅,还是时势造英雄使然。
心中将思路整理了下,王安看着范济的眼睛反问道:“渠帅知道李头领,还有段头领的去处吗?”
“知道,还多亏了军师命令,让儿郎们去四处打探情报。听说他们在广阳郡,还有涿郡混的风生水起,官军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范济忙不迭点头,这也是他此次前来问计的原因,眼见着自己名义上的手下发展壮大迅速,一直赖在渔阳郡不走的范济有些着急了。
“渠帅可知他们为何那般顺利?”王安还是没有作答,继续发问,且以淡定的眸子盯着范济的脸。
心中焦急的范济在王安淡定的眼神下败下阵来,颇为丧气的一屁股坐在块假山乱石上,手里扣着上边的石皮道:
“这两人,一个是打铁的铁匠,一个是贩私盐的乱匪,手底下本来就有能打的弟兄,虽然名义上尊崇咱老范为主,可我心里清楚得紧,这些人压根瞧不上我。
哎,老范我其实也不想造反的啊,都是那该死的赵管事,铁了心的要让咱们这些矿徒送死,当时我看不惯,手中的铁锨就那么一挥,哪知道那个看着壮实的赵管事一点不经打,一下子被割破了喉咙。”
范济随后用着满是石屑的手指抓着头发,颇为抓狂的回忆当时场景,哭丧着脸道:
“就一下!一下他就死了。
他这一死,矿上的监工不愿意了,要俺们的命。我和齐大目几个兄弟一不做二不休,拿着矿上的铁锹就与他们干起来了。
呼,说起来,这些管事监工可真不是人,不仅强逼着我们下矿,还克扣俺们的口粮。我孤家寡人没事,矿上的许多兄弟就靠着那些工钱口粮养家....若非活不下去,俺们这些异乡人怎会造反?”
说到这里,范济的眼睛睁得老大,像是在质问对面的王安一般。
“是啊,发如韭,割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活不下去时,拼死一搏,有何不可?”
王安没有回避范济的质问,淡然点头回应。
“对,小民从来不可轻!那些贵人越是看不起咱们,咱们就越是要将他们拉下来,踩几脚,踏进泥尘里。”
范济被王安的附和引起了共鸣,当即握紧双拳厉声道:
“所以我杀了赵管事的当天没有上山当匪,而是连夜带着兄弟杀上了钱家,我将他们一家老小杀了个干净。”
“结果你猜怎么着?哈哈,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发生后,官军还没有到,却立马引起附近的矿徒响应,那些整日里钻矿洞的老兄弟,那些流落异乡受欺负的家乡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一个个跑到我跟前,要我与他们寻个公道。
咱们都是平头百姓,知道天理王法,也知道外乡人本就受欺负。
可俺们咬着牙钻矿洞,用命来填坑一样挖矿石,结果却换不来一顿饱饭?
雍奴的钱家,家中的铁场巨大,抡大锤的青壮整日不停,多少人生生将胳膊抡废了,哭着喊着死在了去年的冬夜里,连带着一家老小也都上了路?
还有那南边的泉州李家,啧啧,将咱们青州人折腾成什么样了?沦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盐丁灶奴,豪强们为了那一点盐,填了多少青州人的血?
大家本就是走投无路了,只待一个机会罢了。
所以,不到五日,老范我就成了渔阳郡的大渠帅了,哈哈哈。”
范济说到最后神色变得痴狂,狂笑着眼泪都飚了出来,止不住的往外流。范济在起义的整个过程中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因为身为渠帅带来的权势滋味,反而因为见到了太多不公,深切体会到了青州流民的痛苦处境,而心中渐渐生出一鼓无力感。
王安闻言怔住,他还是第一次从正主面前听说了这场起义的经过,这些事情背后的沉重隐情,压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范济哈哈笑着,这一刻,随着眼泪滴落,这个男人对王安渐渐放下了心防,他上前拉住王安的手道:“可我还是太笨了,差点让兄弟们全军覆没,多亏了先生出面,为我指点迷津,这才有了如今局面。”
范济说的是造反初期,渔阳郡的矿徒造反规模渐起时,县尉派兵讨伐,官军虽然人少,但毕竟是幽州地区的正规兵力,战术素养自然不是这些未经战事的矿徒可以比的。正因灭了钱家而声势大振的范济轻敌冒进,被官军骑兵正面冲击击溃,那一仗损失惨重。
也正是因为范济主力的失败,导致了黄巾军内部的分裂,其他两支黄巾军主动脱离范济,向着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