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一日被李沧话语震动的不止刘虞,田畴也被深深震动,近些日子他经常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被暴民捉住,那些人又会以何种名义审判自己?会不会有人同样为了胸中一怒而行那刺杀之举?
前来急救的医者满头大汗的下针,忙活许久,最后朝着田畴无奈摇头。
“幽州,不,整个天下要乱了。”
望着刘虞的尸体,田畴心里这般想着,没有理会急急忙忙赶来的州府属僚,也没有参与到那些人充满了权力算计的议事中去。
田畴缓缓向外走着,行进途中轻轻将头上的金冠取下,将腰间的绶带解开,随后将之摆放在州府门口的台阶上。
来到门口的田家马车前,田畴脚步轻快的上了马车,对赶车的家仆道:“不用回蓟城府宅了,立即出城,咱们回无终去。”
“驾!”
赶车的健仆一愣,却还是忠诚的履行了命令,马鞭狠狠一挥,车架先是一颤,随后猛地前进,碾压着蓟城街道的青石板,咕噜噜的向着城门而去。
平躺在车架中的田畴翻了个身,正要思虑着将来行止时,才发觉身下有块硬物,他伸手入怀,发觉是那块印有幽州从事的金印。
砰!
小小的金印被他朝着车外投掷出去,金印击打着车帘跌落,随后消失在了田畴的视野中。
叮叮!
金印落地,打着滚发出清脆声响。
一匹健壮的黑驴路过,沾满粪便泥土的黑蹄踏下,将金印裹进了驴蹄缝隙里去。
“啊——唔”
感受了蹄下的硬物造成的不适,黑驴刨着前蹄,仰起脖子啊啊叫出声来,却换来赶驴人的一顿鞭子:“还叫?刚喂完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