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温恕献土实是别有用心。
一者,主公辅一上任,人心未定,州内尚有黄巾肆虐,北有胡部侵袭,正是安定人心,休养生息之时,此时收下涿郡,必然引起幽州嫉恨,届时必然爆发大战,于主公大业有害矣!
二者,我冀、幽二州本无仇怨,因涿郡而引来强敌相对。如此一来,涿郡便如那战国之时的韩之上党,烫手山芋,得不偿失矣。”
田丰义愤填膺,为在场之人的喜色而愤慨,在他看来这样简单的道理,这些人不会不知道,却一心献媚于上,忘记了为人臣的本分。
袁绍看到田丰,眼角略微抽动,得!又来个不好对付的。
田丰与那审配一般,都是些刚直性子不好对付,若非为了收买人心,他实在不想让这二人在眼前晃悠的。
“田别驾此言差矣!”
就在这时,袁绍帐下的另一名谋士逢纪出列,当即反驳田丰道。
接着他先是向着上首的袁绍拱手,继而回望田丰,看着对方那满脸的不服气,心底冷笑一声道:
“当今天下,天子西迁,董卓乱政,诸侯侵攻,正是大争之世,别驾说,是也不是?”
田丰见到对方咄咄逼人的样子,有心反驳,可面对这样直白的问题,他也只能闷声应道:“是!”
“既然是大争之世,主公欲成霸业,不论战场决胜,还是言辞交锋,信义都至关重要。外地州郡有官吏百姓来投,难道应该向外推辞吗?
如果主公今日拒绝了温恕,坐看那温恕生死成败,试问将来,天下会有哪一位英雄,能在危难之际想起我冀州幕府呢?
再说,既然是大争之世,我冀州与幽州的交锋就不可避免。就实力上比较,我冀州物阜民丰,粮多兵广,主公英明神武,诸位臣僚皆是当世英杰。
反观幽州,那公孙度初掌大权,州府上下对其全无了解,温恕叛州便是一个例证,此刻正是幽州最为虚弱之机,此时不作为,难道要等着那公孙度在幽州整饬上下,平定温恕叛乱,兵精粮足后再行开战吗?”
逢纪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且都还是依照田丰的理由一条条加以反驳,可谓犀利无比。
“你..你!”
田丰一时间讷讷无言,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反击,竟然当场憋红了脸,撩起袖子就要与逢纪开干。
“且住!”
还是上首看戏的袁绍看出了田丰的窘态,未免让自己的臣僚陷入全武行,他当即下场,拦住了二人将起的斗殴。
当然,袁绍也是有着私心的,劝架只拦田丰,让逢纪的拳脚得以尽情施展,待两人分开后,虽然看着狼狈,却唯独田丰脸上多了几条或深或浅的伤痕。
“咳咳,吾意已决,出兵伐燕。”
一场插曲过后,袁绍立于臣僚中间,沉声道出自己的决定。
众人虽然意见不一,但见到作为主公的袁绍下定决心,皆是齐声应和,无一人坚持己见阻拦。
“善!”
见此情状,袁绍很是欣慰的点头,随即让仆役抬上来一副巨大舆图。
呛!
拔出腰间宝剑,袁绍用剑尖指点着舆图上的行政区划道:“虽然我等意欲伐燕,然则田别驾所言甚是,冀州初定,上下不稳,不宜大动兵戈。”
袁绍说着,向着臭着一张脸的田丰点点头,随即指向其中一点道:
“故而分为两步,先从此地,即温恕所在的涿郡下手。”
“张郃所在河间国,距离涿郡最近,我已命其出兵,过境涿郡接应温恕,与涿郡郡兵配合,另,我已令颜良统兵,带领我冀州精骑五千北上。
呵呵,诸位或许不知,幽州境内乌桓已然暴动,其首领乌延已经投效于我,现亦归附我军。
如此一来,涿郡不算本地郡兵,便有我两万冀州精锐,击他公孙度一偏师,优势在我!”
袁绍说起这场将要发生的战事,心中满是得意,毕竟自己这方占据了天时地利,涿郡暗中投靠己方,且涿郡境内的豪强不知为何也尽数叛离公孙度,选择了自己,这么大的优势下,他想不出公孙度要如何夺回涿郡。
“以上是第一步。
第二步便是由我等带领整编后的五万州郡兵马北上,兵压幽州边境。呵呵,幽州兵力有限,他公孙度欲要出兵镇压温恕,就必定分兵,而他只要分兵,就会给予我等机会从一侧突入。
届时我大军可直压蓟城。”
袁绍说着,剑刃在地图上的代郡到河间国到广阳郡划出一条线道:“此地平旷,正合我大军驰骋,他连躲的地方都无。”
“此策甚妙。他公孙度初一登位,毫无根基,一无家族帮衬,二无名士辅佐,境内豪族还颇多不满。怕是主公不用出兵,只待陈兵边境,便可观其自乱矣!”
很快,便有人根据幽州传来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