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睹这场行刑的百姓,从此都记住了一句话,诸侯一怒、流血漂杵。
这场行刑动用了数百军兵,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将良乡城里汇集的豪强官吏杀戮一空。
此次行刑,公孙度并未等待后续幽州僚属的跟进,大姓豪强之间、利益关系盘根错节,他知道一旦拖延,必定有无数的奉劝、建言、说情。
他也知道这种对大姓毫不留情的屠戮会有严重的后遗症,本就与豪强不睦的他,将会愈加的不受豪强所喜。
他将来的势力扩张,将很难遭遇豪强带领的大规模投降,将来甚至有可能被人拿出此事当作案例来警示后来人。
可他还是做了。
因为在公孙度的评估中,此事利大于弊。
刚刚坐上幽州牧大位的他,急需拥有能够压服境内豪强的威望,哪怕这种威望是源于恐惧,即将对上袁绍的他,需要给剩余幽州豪强一个反叛他公孙度的范例。
再者,其实公孙度这种行为在当世人的眼中,也算情有可原,毕竟,按照魏攸等人的预料,公孙度会借叛离之由,对良乡进行屠城。
公孙度这种行为,不过是将直接宰杀,改为了精准手术罢了。
入夜后,良乡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城中偶尔响起的婴儿啼鸣,都在乍现后被父母紧紧捂住。
重兵守御的良乡城县衙内,公孙度提着笔,一边签章,一边对属吏下令:
“依次查抄豪强家产,厘清所有田亩,做好明细。”
“命令后续跟进的州府僚属,尽快接手良乡的秋收工作,若是有麻烦,随时可以调动大军镇压。”
“传令给田豫,渡河前出,探查清楚涿县附近敌情。”
“.....”
当张郃战战兢兢的来到公孙度面前时,就见到了这么一幕,公孙度手上笔墨不停,身侧的属吏也不停忙活,公文、军令一条条发出,显得忙而不乱。
“罪将张郃,见过使君!”
公孙度闻言,停笔朝下边打望,张郃此刻打乱了头发,甲胄也被剥了,一身脏兮兮的白衣,此刻伏在地上,一点看不出河北四廷柱的威仪。
踏踏!
张郃微微抬头,就见一双靴子来到他的跟前,接着略显威严的声音从头上传了过来:“你叫张郃?说罢,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公孙度没有穿越者收名将的习惯,比起与他志气相投的张辽,以及那些从他军队中成长出来的军将,眼前的张郃,他并没有把握让其收心。
张郃伏在地上,本以为的亲切问候,以礼相待没有等来,反而等来的是这般冷酷的言辞。
听着四周军兵拔刀出鞘的声响,张郃顿时冷汗直流,脑子疯狂运转,随后抬起头面对公孙度大声道:
“在下能为使君击败冀州军、助使君取下河间国。也能为使君除掉对岸的颜良。”
听到张郃说起击败袁绍、攻下河间国,公孙度并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些在将来是理所当然,有无张郃,影响并不大,还有可能因为张郃的原因给地方留下隐患。
可张郃说起对岸的颜良时,公孙度却来了兴趣,毕竟比起将来的战事,眼前的大敌更为现实一些。
“哦?除掉颜良?你知道颜良所在位置?”公孙度松开腰间一直紧握的刀柄,饶有兴趣问道。
“回禀使君,颜良所部骑兵,此前围歼幽州骑兵失败,当前正在涿县休整。在下今日巳时传信,让其迅速前来良乡,与我合兵抵御使君大军。
以在下所料,颜良所部得知军令后,应于明日清晨进军,午间抵达圣水浮桥。
使君进军神速,颜良所部绝料不到良乡失守,且颜良莽撞无智,只要在圣水设伏,定可将之一举伏杀。”
张郃说话的速度很快,生怕说慢了身后那些刀斧就要加诸到他的颈项了一般。
“呵呵!张将军受惊了!”公孙度那张冰冷的脸上,忽地绽开笑容,上前一把扶起张郃,还亲昵的为他拍打尘土,让张郃都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过程中公孙度嘴也不停,他一边拍打张郃,一边笑眯眯道:“将军既有此心,明日这场伏杀便由将军布置吧。颜良有将军相送,也不枉同袍一场了。”
望着公孙度那张灿烂的笑脸,张郃只觉得冷汗涔涔,他如何不知道这场伏杀乃是自己投靠公孙度的投名状,只得口中连连回道:“是..是”
片刻后,公孙度陪着张郃走出县衙,两人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剑拔弩张。
望着张郃回身恭敬一礼继而转身离开的身影,公孙度脸色迅速从笑容恢复成冰冷。
“叔父,这家伙靠得住吗?要不要!?”
一直旁观的李信突然钻出来,朝着张郃的背影打量一眼,右手作刀一切道。
公孙度望着张郃的背影,轻轻摇头,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