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伍的行进方向,那是一处临河的木制营寨,周围挖好了壕沟,还很用心的引入了河水,寨墙上的兵卒手里持着刀矛弓弩,同样的一脸警惕。
过了许久,公孙度才缓缓收回望远镜,看清了袁绍这般的行军布置,公孙度缓缓摇头,想要用骑兵阻击袁绍大军推进是不大可能了,他抽口凉气,有些咋舌问向旁边的张敞道:
“嘶!这样的营寨,每隔十里都有一座?”
张敞望着这样的场面,很是无奈的摇头:“正是,儿郎们初时还去阻击,可冀州兵实在太多了。死了一批再来一批,且装备战力越来越强。到了现在,我等已经不能阻挡他们立营了,除非主公愿意出动具装甲骑,亦或者出动重甲步兵...”
公孙度闻言蹙眉,并没有回应张敞关于出动甲骑与甲士的想法,这两支精锐都是公孙度手里的杀手锏,此时暴露,为时过早。
此刻他算是明白了何为大势压身,袁绍压根不用玩花活,只要步步为营,就能凭借兵力优势推进到涿县城下。
他早前关于在平原上,凭借骑兵机动优势与袁绍进行大战想法算是落了空。
袁绍帐下谋士众多,肯定知道骑兵的机动优势,必然是不会给公孙度利用骑兵机动优势各个击破机会的。
面对袁绍军这种不断立营推进的做法,属下战兵以骑兵为主的公孙度还真的难以招架。
但公孙度的思想更为灵活,指点着拒马水河畔道:
“陆地上不行,那就从水上想办法,彼辈以舟船转运粮草才会有如此行军速度。
于上游河道埋设木桩,铁钩...也可瞅准时机,于河湾地放火船、木筏来攻击这些舟船,袁绍手下没有专业水军,这些不过是些转运民夫,战力不强,受不了几次袭扰的...”
一旁的张敞听的眼睛越来越亮,他一直作为骑将,对水面上的作战不甚熟悉,此刻经公孙度点拨,当即忙不迭点头,口称主公英明。
随后张敞调转马首,前去向着手下传令。
这边公孙度继续眺望着河畔军旅,待他们进入一片开阔地后,他面向回转到身侧的张敞,手指点向远处的部伍下令道:
“派支骑兵小队,给我试试这些冀州军的斤两。”
“喏!”张敞当即抱拳应道,随后转身对着一名军将道:“李当,你去,干的漂亮些。”
不一会儿,林中便驰出一列骑兵,卷起烟尘向着那支处于行军状态的冀州军而去。
公孙度见到己方骑兵出动,对着身旁一名亲兵道:“点燃刻香。”
亲兵接令,从鞍袋里掏出木盒,接着小心翼翼的从中取出一根标有刻度的线香,随后将之凑着火折子点燃。
随着一缕白烟升起,公孙度转头,抬起望远镜继续观察远处战场。
远处的河滩地上,随着幽州骑兵靠近,行军中的冀州步兵速度很快的背靠拒马水列阵,将那些纤夫围在军阵中,长矛前出,大盾防御,临战前还不忘校射箭矢。
更让公孙度惊异的是,船只上的兵卒点燃了什么东西,一股白色烟火腾腾升起,在而今的天空下分外显眼。
而幽州军这边,李当急速策马,带着手下骑兵不断加速,斜次里靠近冀州军阵,随着距离拉近,李当站立起身,举着马弓瞄准步兵军阵。
“射!”
随着李当下令,行进中的骑兵整齐施射。
哚哚!
箭矢借着马力,远超平常的力道,如雨打在军阵前方的大盾上,不时有遮蔽不严实的步兵受伤,发出阵阵惨叫,饶是如此,大盾依旧稳守在前,军阵没有一点不稳的迹象。
“射!”军阵中的冀州军官见此,当即下令弓箭手放箭。
嗖嗖嗖!
步兵军阵中冒出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却被老道的李当带领骑兵避开,皆落入了马蹄烟尘中。
“哈哈哈,再来!”李当见此,带着骑兵转出一个大圈,继续朝着军阵冲击而去。
幽州骑兵凭借精良骑术,不断的向原地的步兵军阵发起冲击,却始终不能动摇阵型,军阵中的冀州兵对这类袭扰很有经验,稳住阵型的同时,不断发出箭矢逼退骑兵。
步兵阵中不时有步兵受伤,发出瘆人的哀嚎。骑兵队伍中,也不时有战马、骑兵中箭,两方就这样不断消耗,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直到一阵号角声自远处传来,那是位于战场高处警戒的斥候在发出警示。
知道冀州军援军将至的李当回头,注意到了战场的一侧腾起了一股烟尘,那是冀州军营寨的方向,低低叹息一声,当即挥手让手下部伍收拾伤亡骑兵,迅速向着来处撤离。
全程旁观了这场战事的公孙度眯起眼睛,总算是知道张敞为啥拿这些步兵没招了。
“冀州军出动用了多久?”
“四分之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