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乐安廖城。
廖城外的码头之上,仍旧如以往一般人来人往,来自青州、辽东、渤海各地的舟船往来不断,给本地带来无尽的商机与财富。
只是与从前那肉眼可见的繁华风景不同,今日的码头之上,头裹黄巾的力夫,以及手持兵刃维持秩序的兵卒都少了许多,残留的部分黄巾军武力也都满面忧色,倒是让往来于此的船主商徒们各自议论了起来。
“听说青州黄巾被那刘备刘玄德打败了,刚刚丢了济南国,这要是再败下去,我等怕是要换个落脚点了!”
码头上一处格外显眼的客栈小楼上,几名衣着锦袍的商贾举杯议论着,谈论着今后行止。
客栈掌柜听到近日在码头上流传开来的传言也是连连摇头:
“花了大价钱找黄巾盘下了这处客栈,可不要毁在兵灾手中啊!”
一名酒客听到掌柜感叹,同样苦着脸道:
“掌柜你不须怕!那刘备不是自诩什么王师吗?若是真的,肯定不会砸你家店的。
倒是我等商徒,与这黄巾军做了许多买卖,好不容易打通了上下关系,生意正是红火之际,正巧碰上这等事端!嘿,多少财货打了水漂!”
“就是啊!任他刘玄德说得天花乱坠,可以我等见识,这天底下,真正愿意好生做生意的,除了咱们公孙使君,就只有这黄巾盘踞的青州之地了。
嘿,就算他不抢不烧,光是日常的那些税额摊派下来,我这小店就干不下去了!”
掌柜苦笑摇头,将手中的账簿合上,看看左右没有生面孔,手里拎着酒壶给几个酒客倒上,嘴里悠悠道:
“当初来此,便是图这里的黄巾军不置税吏,每月交个定额就行,加上我等乃是辽东籍贯,多少头领都要笑脸相迎。
呵,刘玄德以及他手下的官军一来,好日子也就结束了。我也想明白了,这两年也攒了不少钱,打算回乡置办田亩种地去了。”
“欸!说起来掌柜的你赶上好时候了,这些日子辽东的田亩价格狂跌!你这时候回去买田正是时候!而且你能买到的,还都是些划分良好,成片分割的好地!”
有酒客端着酒杯,向着掌柜举杯饮完后,顿了下,想起辽东之事,紧跟着说起辽东近日境况起来。
“哦?怎会如此的?主..公孙使君不是在中原连战连捷,打得那袁绍不敢叫唤,而今还夺了大片田亩,正是繁荣之际,怎会地价狂降!?”
掌柜倒酒的手一顿,当即转头,很是疑惑的问道,看起来比起回家买地的收益,他对辽东的前景更加关心一点。
“呵,还不是咱们使君想要搬迁治所吗?之前在辽东那是迫不得已,而今既然占了幽州、冀州大片领土,自然就要转移到中原来啊!
辽东而今都传遍了,那些地方上大姓豪强,现在都在一个劲的甩卖田亩铺子,打算趁着这股风在蓟城置产办业!卖的人一多,这地价不就降了下去吗?”
说起辽东地价一事的酒客说着打了个酒嗝,又颇为神秘的挑挑眉道:
“但是说起投资,在下这里倒有一去处,包您稳赚不赔!掌柜可曾听说海对面的沓氏城,以及内里的股票交易所?”
出乎酒客的预料,本以为会引起掌柜注意的沓氏城股票交易所一说出,掌柜面上的热情立即消了下去,告罪一声便就退到了柜台后面,像是遇到瘟神一般!
旁边的酒客见此,大笑着取笑道:
“哈哈这位兄台,你怕是不知道吧,咱们这位杜掌柜,当年就是被沓氏的股票给坑没了大半家产,这才跨海来这青州之地讨生活的!”
“唔!”
身为船主,兼职股票经纪的酒客当即讷言,朝着快要没影的掌柜遥遥一举杯,换来其余酒客的更大哄笑。
但是让客栈酒客们所想不到的是,回到后台的掌柜却并非是因为股票之事而远离,他急匆匆的入内,寻摸到一处暗格,很快便就到了客栈相邻的民居之中。
没多久,他便就停在一间亮着油灯的房间外,朝着挂有彩绘的门帘低头拜下:
“属下杜五,拜见副统领!”
一间狭小得只能容下数人的房间内,一人捧着酒壶惬意饮着,手里翻着一本名为数论的书籍。
“嗯?这么快,看来你还算机灵。
计划有变,调你去辽东的事取消了,主公有令,青州不得有失,这些年你在青州经营得不错,这次东洋商社行动,你需暗中予以支持!”
“是!属下遵命!”
杜五对计划变动没有丝毫意外,脸上也没有一点不满神色,当即抱拳应声道,此刻的他,看起来倒有些军旅气息了。
李孚放下酒盏,青州这里的果酒味道不错,不甚醉人,他权当消遣用的饮料了,瞟了眼神色恭敬异常的杜五,李孚对这些黑衣卫的各地管事的恭敬态度很是满意。
黑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