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出了好几种生产路线。
“彩!今日若无田兄解惑,以崔某对冶铁的浅薄见识,绝想不到如此完善!”
崔玮对田武的率真出言,心中很是感激,牵着对方的手连声感谢。
在场都不过是些青年人,此刻见到田武出了风头,被崔玮以郑重态度对待,当即也不保留,开始从各个行业领域对崔玮献言献策。
“崔兄也莫忘了木料,既然是廉价耧车,那么就要选用廉价、易加工、且来源充足的木料,这一点,我方家可以提供,刚刚我等才与渔阳郡的田家达成合作,共同开发燕山内的木材。”
“还有组装,崔兄这图纸上的耧车要求太高,其实用不着那些榫卯结构,以某之见,木制结构用铁钉便可,如此可大大减少工序...”
“还有装运,某对于内河的物料转运有些心得,幽州自辽东这一带的地头蛇,多少人家都得卖我家面子....”
崔玮脸色涨红,每听到一条建议,他就快速的将之记录下来,还不忘向其投去鼓励的眼神。
一时间,灯火阑珊的酒肆充斥着辽东商徒的生意经,倒是让楼下饮酒的士人连皱眉头。
“幽州真是!礼崩乐坏啊!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谈利,公孙度此僚,不足与谋!”
崔林将手里的杯盏猛地拍在案几上,很是不悦的瞪了眼头上的楼板,似乎这样便能隔空杀死那些聒噪的商徒一般。
侍立一旁的老仆见状,用袖子抹去案几上溢出来的酒水,温声道:
“郎君,家主此次可是发话了,涿郡、南宫一战,公孙度在战场上都占据了绝对优势。
由此观之,幽州极有可能在将来入主中原,崔家不能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
“呼,我知道!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大!”
崔林长出口气,脸上迅速恢复了平静,缓缓颔首后应道。
“哈哈哈,张兄好想法!真是大才矣!”
正巧楼上传来一个穿透力极强的笑声,崔林刚刚压抑下去的不满再度泛起,他一脸苦笑的用手指朝上空方向点了点:
“只是,你听,幽州商徒猖狂到了何等地步?
哼,而且,刚刚某从友人那里得知,某交予公孙升济的文书被他退了回来。问及缘由,竟然说某的文章是辞藻堆叠,言之无物,看得眼花,懒得看了。”
听到公孙度如此评价自家郎君的文章,侍立的老仆也不由变色,显出了微微怒意,只是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原来如此,那么事到如今,郎君到底作何想的?”
崔林用怨毒的眼睛盯了眼楼上的庆祝商徒,继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抹抹嘴角道:
“某想明白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这个天下,还未到定下的时候!
他公孙度,总会因今日的傲慢付出代价!
走,我等去南方,听说那里出了几个英雄,好不容易离家一回,无论如何也要结交一番的!”
崔林说完,一甩袖子自顾自的走出酒肆,迎着夜色朝着客栈行去。
老仆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崔林的改变主意而变色,盖因崔林自崔家走出的那一日,他自己便就代表了崔氏分支。
他反倒是从崔林果敢的表现中看出了些许老家主的影子,心中欣慰的同时掏出几个铜板拍在案几上:
“店家,结账!”
翌日,天色将明公孙度便就乘坐马车,在一众护卫的随行下离城而去。
马车迎着朝阳疾驰,公孙度望着火红的太阳,心中也感到些许温暖。
这一丝温暖不仅来自于阳光,同样也源自他昨夜收到的消息。
火炮作坊有成果了!
蓟城身为幽州治所,人多眼杂,本就不适合进行武器试验与制造,故而经过公孙度等人的精心选址,将武器作坊定在了沽水沿岸的一处废弃河谷。
兴许是前些年沽水洪灾的缘故,公孙度所见的路上行人逐渐稀疏,最后渐至于无。
“轰轰!”
远远的,公孙度就听到了河谷传来的雷鸣回响,像是旱地雷击一般,让拉车的马匹都不由慢下了脚步。
随着距离拉近,进入公孙度眼帘的是一处拔地而起的木制军寨。
军寨立在河谷入口,将土山围起来的河谷牢牢守住,一旁原本已经干涸的河道,此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重新疏通,上边正有满载物资的船舶飘荡。
“见过主公!见过使君!”
赵真带着一众手下早早便就在门口等候,见到公孙度下车,连忙上前见礼。
“嗯,不必多礼,快让我去看看尔等的成果!”
公孙度挣脱了左右仆役的搀扶,径直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拍拍有些愣住的赵真,笑着说道。
“是是,主公随我来!”
赵真连声应是,打发手下各自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