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部曲  苟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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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同样是饥寒交迫,同样是朝不保夕,同样面对强权的野蛮凌虐。

若是过去的苟政,即便满怀怨望,或许也就心里骂骂,嘴上不敢表示分毫,然后和这成群结队的戍卒一道,麻麻木木、浑浑噩噩逶迤而行在这艰苦旅途,走向绝望的深渊。

但如今的苟政,别的不提,至少不会选择在沉默中死亡。然而,只稍微“爆发”了下,就遭到了来自大兄苟胜的强力镇压。

对此,他还真就没法生出多少怨气来,这个世界,还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苟政指手划脚。同时,来自大兄关怀与爱护,苟政也是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的。

污浊而残酷的世道,让挣扎其间的人们,多了野性甚至兽性,信义也变得弥足珍贵,像苟氏兄弟之间这般保持着一种相对纯粹、真挚关系的,实在不多。

忙活结束,苟安又很是熟稔地坐回到苟政身边,舌头一伸,将嘴角残留的渣子卷入嘴里,含吞入腹。也不怕烫,直接探手将燃烧的柴火摆弄一番,压抑的火苗迅速蹿起。

汉子名唤苟安,自然是苟氏族人,沾点亲带点故也很寻常,不过更为重要的是,他是大哥苟胜派来辅助苟政管理这一什部卒的。如今的苟氏部曲中,苟姓虽然不多,但剩下各个都是精悍之士,就连苟政此前也有一手不错的骑术与射艺。

苟安就更加甭提了,十五岁就跟着苟胜到军中打拼,手上也是有十几颗人头勋章的,在苟氏部曲中当个队主都绰绰有余,放到苟政身边,更多的还是出于大兄对小弟的关爱。

带有几分探究与好奇的目光落在苟政那张沉静的面庞上,那思索的眼神中仿佛闪烁着有别于绝大多数戍卒的光芒。苟安嘴角一咧,露出他那憨直之态,一种安慰的语气劝道:“郎君还在为适才之事烦忧?我追随幢主多年了,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不过,依我看来,实无必要......”

听其言,苟政一时没有接话,而是捡起边上了几根枯枝,折了折丢入篝火,一股刺鼻熏眼的青烟迅速冒出。偏头看向苟安,苟政问道:“你有何见解?”

闻问,苟安微微仰起头,脸上露出一股严肃,语气坚定地表示道:“只要我族人部曲齐心,凉州又如何,纵然如郎君所言,被派去打张氏又如何?

像我们这等身份的人,还能逃脱战场不成,不是我杀人,就是人杀我!腥风血雨,刀山火海,闯过去即是,何惧之有!”

见苟安这副豪壮模样,听其慷慨之言,苟政不免诧异,问道:“看你平日憨直醇厚,竟能说出如此豪言壮语,听你谈吐,莫非也读过书?”

闻言,苟安又不禁狐疑地打量了苟政两眼,纳罕道:“我这点文墨,还是当初郎君读书时教授的,此事郎君莫非也忘记了?”

面对苟安的疑问,苟政面皮不自然地抽搐了下,手却很自然地抬起在额上轻轻一捶,一副头疼的模样:“西行以来,满脑疑思,记忆却是混沌了!”

“此事就休提了,听大兄的,暂且忍耐,先到凉州,再言其他!”紧跟着,苟政又扬扬手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大兄、二兄还有你,今夜是轮番在教育我啊......”

听苟政如此说,苟安讪讪一笑,道:“郎君玩笑了,属下岂敢,又岂能同幢主、队主并论?”

“今后若有机会,还是多读点书吧!”苟政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对苟安道。

苟安嘴角却不禁一咧,道:“如今这个世道,读书何用?纵然满腹经纶,亦不如一柄长刀好使,晋室多少儒将才士,还不是被不通文墨者打得丢盔弃甲,南渡江东......”

听苟安如此说,苟政心头蓦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说些什么,但被他遏制住了,但不吐终究不快,深吸了一口气寒夜的凉气,沉声道:“读书还是有好处的,明理,涨见识,就这万余高力,能说出你这番话的,怕也是凤毛麟角!”

苟安沉默了,没有接这话,过了一会儿,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了:“据说军中粮食不足了,有些幢队,已有断粮迹象!”

闻此讯,苟政并无讶异,脸上浮现的,也只是若有所思,道:“别的幢队,我们也管不了,顾好自己吧!”

“郎君说得是!”苟安点头应和,但神情之间颇为郁郁。

感受到他情绪的不对,苟政安抚道:“本部口粮哪怕同样不足,但省俭着消耗,足以支撑我等至凉州!”

闻言,苟安粗粝的面庞间却浮现出一抹愤怒:“若非出邺之时,中军掠粮,我等何需如此忍饥挨饿!”

“事已至此,抱怨也无大用,若不上缴,我们这些人,恐怕连邺城都出不了!”苟政摆了下手。

思索片刻,苟政抬手指着脚下,道:“比起此间境遇,真正令人忧虑的是,抵达凉州之后,如何立足,如何生存?届时难道指望朝廷与雍凉官府?”

“是啊!”苟安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了,气息都显得急促了几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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