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当然,马先依旧不敢,以免在苟政面前暴露其首鼠两端的行为,强迫自己冷静思考过后,趴杂草堆上拱手道:“事已至此,小人唯有竭忠尽诚,效力明公,请明公下令即可!”
“很好!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见其表态,苟政也表示道:“‘张平与并州’这笔买卖若是做成了,我向你保证,这是你这辈子,获利最大的一桩生意!”
“那张和是个庸才,留在营中,只会费我粮食,还是还给张平,于我益处最大!因此,我会择机将其释放,你届时可随其一并北返,届时,你也将成为我击败张平、攻破并州的一把利器!”苟政交待着。
“哦,对了!”苟政顿了下,又道:“接下来还得委屈你一段时间!”
“稍后把他带去,同张和关押在一起!”苟政动了动手指,冲郑权吩咐道,然后便率先离开。
“诺!”
一团物什被丢在马先面前,让他一愣,紧跟着便听到郑权冷冰冰的声音:“这是主公赐予你的,吃完了,记得把嘴擦干净!”
马先赶忙将包裹着的油纸打开,一股肉香扑鼻而来,强烈的饥饿感一涌而上,连道感谢之后,马先狼吞虎咽地将那块羊肉啃食干净。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回中军大帐的途中,苟政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扭头瞥了眼拧着眉头的郑权,轻声吩咐道。
得到准许,郑权道:“主公,恕末将斗胆直言,那马先目光犹疑,眼神躲闪,其心不诚,不足为信,更不足托付要事!”
闻之,苟政笑了,点头着道:“我知道!”
“既如此,主公为何还要特意做此安排?”郑权疑惑。
苟政悠悠然地说道:“此前不论,但从张和兵败开始,此人的把柄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了,张氏主政并州一日,就能拿捏其一日,除非他舍得既有之一切。
而我们,不需要他死心塌地,竭忠尽诚,只需起到该有的作用,达成我们的目标即可......”
苟政这番解释,让郑权呆了下,看着苟政他那安步当车的背影,迅速反应过来,跟上前去,低声道:“主公英明!”
此时此刻,除了这四个字,他一时间无法用其他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同时心中对苟政也生出了更多的敬畏。这种玩弄人心的手段,令人所不安、不耻,也让人害怕。
没一会儿,被“打得半死”的马先被拖到羁押张和的地方,别想有什么好待遇,四面空旷,就一根深扎于土地里的立柱可以依靠,手脚捆着铁链子,秋夜之下格外寒冷。
自叔父张平发迹以来,张和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头。等马先被押来,张和回过神,赶忙凑上去查看,松了口气,还没被打死。
看着趴在泥尘里的马先,张和惭愧地说道:“悔不听你之言,还累你受此杖打!若得以脱身,必有厚报!”
听张和这么说,马先动弹了下,抬眼看着张和,苦笑着道:“太守不必自责,只怪那苟逆狡猾。如今,只能期盼张使君能够领军南下,击破苟逆,届时我等或有逃脱之可能......”
马先说这话,自然是言不由衷,眼神也格外复杂,只不过,黑夜的掩护下,沉浸于此等安慰之中的张和,难以察觉罢了。
......
张和全军覆没的消息,只用了一日的时间,便传到张平的耳朵里,是匈奴将领曹活遣人飞马通报,至于曹活自己,则忙着率部众大掠临汾。
而张平的反应,除了错愕,便是愤怒,堂堂的先锋军,五千余众,竟被苟军吃干抹净,张和是怎么做到的,他配姓张吗?
愤怒之余,还有几分羞恼,尤其是面对王泰之时,这厮不论是眼神与表情,都只让张平感受到两个字:嘲讽。
但再多的情绪,也不改变现实,一个问题摆在了张平面前,为之奈何?
答案并不难得出,如果说此前对南下河东还有诸多犹豫的话,那么在张和兵败之后,张平就顾不得其他,他必须得将张和败掉的名声与士气亲自夺回来,这关乎到他的颜面与威望,说严重些甚至可能影响到他对并州的整合与统治。
对这一点,随行的僚佐贾雍也没有反对。于是,九月初四,张平自平阳城领军南下,于九月初六至临汾,初七,已兵临汾水北岸。
然而,当张平率领并州大军气势汹汹到来时,面对的,却是早已做好接敌准备的苟军。在并州军南下,准确地讲,从苟政决议北上抗敌开始,河东的苟氏集团就已经全力开动准备起来。
先率精锐北上,击破张和,只是一道前菜,而在这个过程中,河东郡诸县,只要能够调动的兵马、丁壮,都在苟政的将军大令下,陆陆续续地向北调动。
到九月初五时,在河东、平阳交界的汾水南岸,苟军已然集结了两万三千余众,当然半数以上都属于“后勤部队”,但这实打实的两万余众,就是苟政应对并州大军最坚实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