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以末将估计,从关前这些军民中,怎么也能征召三四千兵士,并且是精卒锐士!”面对苟政问题,丁良语气中难掩振奋。
闻之,苟政偏过头,轻笑道:“这么多,还是精卒,可否过于乐观了?”
杨闿在旁,解释道:“以在下看来,丁都督所预,或许仍显保守!”
见苟政目光投来,杨闿说道:“目前为止,关城下已然收拢了六七千人,以壮丁居多!而能一路历经磨难,走到轵关的军民,几无老弱病残。
即便妇女,也多为健妇壮妇,据闻,有些民妇在西归途中,也能操刀与拦路之敌厮杀。至于孩童,也基本上是十岁以上的少年......”
听杨闿这般说,苟政轻声问道:“西归之秦雍军民,一共有多少人?”
这个问题,把杨闿给问沉默了,斟酌少许,方道:“主公,具体数目,自难得知,不过听西来之流民所述,仅冀、青二州,恐怕就有几十万人,须知,仅枋头蒲氐便吸纳了数万精壮丁口。”
苟政微微颔首,抬手朝外一指,感慨道:“由此可见,关外这些军民,是几十万人中的精华,对我军来说,实在是一笔宝贵财富,此天赐我西进勇士啊!”
听苟政这么说,杨闿附和道:“主公先有活命之恩,后有西归之志,只需稍加编练,这些军民,岂能不为主公效死,待得西进之日,这些求生归心切切的秦雍军民,必能发挥重要作用!”
“明日开始,对关前军民进行编练,先组建两个营,每营一千五百卒!”苟政语气严肃地说道:“丁良,此事你具具体负责落实,杨闿你居中协助!”
“诺!”二人齐声拜道。
“主公今夜堂间,一番肺腑之言,交心之谈,虽感怀来人,但流民帅中,并不乏桀骜之士,欲收编其众,即便恩威齐下,不敢抗拒,只怕其心难以尽服!”杨闿又提醒道。
对此,苟政显然早有打算,手一摆,很是淡定地说道:“明日一早,将这些流民首领再召集起来,我亲自与之商量!”
“商量”二字,苟政发音极重,黑夜笼罩下的眼神,更添几分深沉。
略作停顿,苟政又道:“这一批流民军,全部带回安邑,整编完成之后,剩下人口,暂且新设一屯营,春耕时节已至,农事渐忙,垦种经营,仍需坚持。哪怕多种一株粟,待收获之时,也能得一份回报,或许就能将一人从生死线上挽救回来!”
说着,苟政的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一抹怅然,杨闿看着他那张沉浸的侧颊,拱手拜道:“主公安民重农,深谙军政之根本,天下枭雄豪杰,拥兵逞凶者,甚多,然能明此道理者,甚少。成大事者,舍主公何人?”
“呵呵!”对这通马屁,苟政忍不住笑了,扬扬手:“你却也不必如此恭维逢迎于我,我只是穷则思变,尽其所能罢了,至于能有多少效用,却难以预料了!”
“如主公这般,着眼长远,殚精竭虑,长此经营,必能腾飞九天!”杨闿郑重道。
杨闿此言,却也发乎真心,与那些匹夫粗汉不同,苟政那些不够英雄、短于豪杰气概的作为,那些谨慎以至畏缩的作风,专于调和缺少魄力的手段,在杨闿这样知书识理的寒士眼中,却是深明利害、所谋远大、坚韧不拔的体现,远比那些只知崇尚武力的军阀,要更值得追随。
苟政的每一举,每一动,都在为苟氏集团打熬根本,夯实基础,这种道理,杨闿这样的士人,看得更明白,也更易接受。
在苟政身边待得越久,杨闿那颗追随之心,则更加坚定。
“流民众中那些少年,亦集中起来,加以区别,回安邑后,十四岁以下收入童子营训练、学习,十四以上,纳入亲兵营!”苟政又着重交待道。
“诺!”丁良与杨闿互视一眼,皆若有所思。
眼下在苟氏集团中,用以培养苟政核心死忠力量的,只有两处,童子营与亲兵营。两者相较,童子营对禀赋的要求更高,这数月下来,已有好些年纪偏大(12-14岁)的童子,因无学文天赋、耐性,从童子营退出,进入苟政的亲兵营,从亲兵做起。
而不管是在童子营还是亲兵营,他们首先学的,还是感恩与忠诚,对苟政。人自是多变的,也很难说这些童子成长到未来,是何等模样,但就当下而言,他们对苟政的感激与忠心,绝对是苟政集团中第一等的。
此前,对童子营中的童子们,是经过一定挑选的,选择标准或许并不复杂,但也绝不是随便一个孩童都能进童子营。
但对这些流民军中的少年,苟政却是照单全收,道理也很简单,这个操蛋的世界,已经帮他淘汰选择过了。比起那些成人,这些少年,不论是身体、意志还是运气,都是经过足够考验的。
可以想见的,亲兵、童子二营,将迎来一波不小的扩充。
“主公,眼下河内郡境内,还散布着不少秦雍流民,河内以东,当还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