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关东局势益乱,沸腾不已,仅靠他们自身,想要走到河内,乃至轵关,还是十分困难的!
属下思之,是否可遣兵东向,招抚收拢......”关城上静了一会儿,见苟政陷入沉吟,杨闿又主动开口道。
对此,苟政还没说话,丁良便道:“若能解决粮食问题,秦雍流民,自是越多越好!只是,主公既欲向关中进发,若来人多了,反成负担。何况,似乎贾虎、贾豹兄弟这样的大股流民军,怕也不多了,若将散乱之民收容起来,费时费力,只怕不值当!”
“丁良此言有理,很有见识!”丁良言罢,苟政当即抬指道,语气坚定:“到此为止,此番东迎目标,已然基本达成。已经耽搁不少时日,河内这边,我也不欲久留!
收编之后,当速归安邑,东面之事,不该再牵扯我们过多精力!关中战略,已然刻不容缓,主次轻重,还需谨记!”
“诺!”二人应道。
苟政都这么说了,杨闿也不再坚持,只是忍不住发出深沉的感慨:“还是时势所限,过于紧迫了,若再给主公一年的发展积储时间,局面必然大不相同,得秦雍流民之助,王霸之基可成啊!”
这话一出,丁良不由侧目,这大概是苟氏集团文武中,第一次有人提出“王霸”之说。苟政也扭头打量了杨闿一眼,见他叹息状,轻松一笑,道:
“时间于我固然紧迫,于他人亦然,半年多的时间,天下便已剧变,羯赵已然趋于崩亡,苟政何人,岂敢冀望上天多赐一年时日?
当此之时,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其所有,倾其全力,去谋取,去搏杀!除此之外,不当有任何奢求!”
“主公英明!”见苟政那一脸沉凝与坚决,杨闿面有触动,以一种怅然的语气道:“只是,在下一想起有那般多的秦雍流民,处于水深火热,不能揽之以尽其用,只能坐视其湮灭于乱世浊流之中,心中感伤,思之愤忿啊......”
听杨闿这么说,苟政凝神,仔细观察了他一会儿,似乎想看清他究竟是发乎肺腑,还是在卖弄机心。琢磨片刻,苟政脸上渐渐露出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动情道:
“同为关西子弟,任其流亡,惨罹苦痛,我这心中,又何尝好受,只是时不我待啊!不过,绵薄之力,仍可尝试,大股军队不便轻易东进,以免陷入关东乱局之泥潭。
但小波使者,却可暗遣东去,说服、引导散落江湖之流民部曲西归!只要能够成功抵达轵关者,不论多少人,全部接纳!”
“主公仁慈!”杨闿当即表示道。
仁慈?在当今这个世道,这两个字,可太沉重了。呼出一口气,苟政冲杨闿吩咐道:“此事,就由杨主簿负责,所需人手,可从流民中选取!”
“诺!”
事实上,苟政不愿再向东方投入更多的人物力,除了西进行动,已然箭在弦上,不便过度分心,也因为,他对关东局势敬而远之。
心中更充满忌惮,尤其是对枋头集团的,与谋臣如雨、猛将如云的蒲氐相比,他的苟氏,还相当弱小,底蕴、实力皆是如此。
从地理上讲,河东与枋头,也就隔着一个河内与汲郡,苟政心中,必须得趁着枋头集团还执着于中原争霸,未及西顾之前,把关中拿下,建立起基本的军事防御。
否则,一旦蒲氐掉过头来,自己尚未功成,那面临的形势,可就恶劣了。在此之前,实事求是地讲,他不应该东顾,一旦出点岔子,耽误西进不说,还可能引起枋头集团的注意,得不偿失。
郭毅当时的建议,并不是毫无道理的,苟政也不是全然听不进去,只不过,对于这一波西归之秦雍军民,他实在是舍不得,只能在东西之间,寻求平衡,把握分寸。
......
对轵关下秦雍流民军的收编工作,最终以一种平稳的节奏与方式展开,那些流民帅们心中固然不那么乐意,但既在屋檐下,也不得不顺从。
一者,关内的苟氏精兵可不是吃素的,威慑力十足;二者,苟政对他们的恩德,也是事实,不好轻易翻脸;三者,那些流民众们,在苟政的衣食收买与回家许诺下,屁股早就歪了。
当然,苟政没有将他们排除出军队部曲,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前夜参与宴会的流民首领们,在新整编出的军队中,都担任着军职,并且允许他们将亲近心腹安排在自己部下,这自然很大程度减轻了他们的抵触心理。
在这一批秦雍流民军的基础上,苟政挑选了三千壮士,编成一营,号称“归义营”。归义营分左右营,以贾虎为左都督,右都督暂时未定人,由苟政亲摄,但人选,苟政已然初步拟定为罗文惠。
自去岁密使晋阳归来,苟政还给予重赐,这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罗文惠又早有领兵之心,借着扩军的机会,正好把他安插下来。
苟政相信,罗文惠一定会满意,凭借其表现的智谋与胆略,在新的军职上,必定绽放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