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政在对敌战略上,显然是趋于保守的,但这已经是苟政在综合关中、河东各方面情况后,采取的一种权宜之计了。
还是那个道理,就是再舍不得河东,即便心头在滴血,关中依旧重于河东,苟氏集团的经营重心,应该也必须转移到关西这边来,这是从进入长安之后,就注定了的事情。
而随着苟军的大规模调动,让苟政愁苦的供给问题,在进一步加剧的同时,勉强平静了大半个月的关中局势,也紧跟着再度紧张起来了。
那些密切关注着长安的夷夏士望豪右,对长安苟军的动向,无不警惕,当然还有好奇与探究。而河东的军情,也不可能永远隐瞒住。
在有心人的刺探之下,苻氐挺进河东的消息,也迅速暴露了出来,并以极快的速度,向雍、秦大地传播,各方势力,闻风而动。
因为并州军南犯之事,很多关西右族都知道,苟政的后路并不稳,但怎么也比不上苻氐大军西进,带来的震动更大。
藉于此,那些居心叵测者,内心再度骚动起来。当然,心动不代表行动,更多的人还是选择暂时观望,苟氏与苻氐之间的这场角力结果。
毕竟,苟军此前的战绩可是实打实的,对关西豪右的威慑力尚强。而且,苟政虽然往河东方向派遣了不少兵马,但在留在长安的实力尤强,仍不是好惹的。
大多数势力虽然选择观望,但还是有些忍不住蠢蠢欲动的人,比如武功的杜洪,认为这是反攻的大好时机,更加积极地联络群豪。
甚至于,就在苟政眼皮子底下,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比如,那些投降的高陆氐部,得知是苻氐遣大军西进后,他们没有直接扯旗响应,就已经算是克制的。
也正是在这种内外压力之下,苟政方意识到,有些事情,似乎又偏离他的设想的,有些事情也很难如他之愿。比如对苻氐大军,如果他的目标仅仅停留在将之拒于关西之外的话,那么届时在关西地区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就未必是他所能承受的了。
当各方面的异动,通过侦骑、细作,传至苟政案上时,蓦然回首,苟政发现,对苻氐大军,他还真不能过于保守。
也正是在这种高压之下,苟政脑子里忽然生出这样一个疑问:“麻将军,你为何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