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届时明公当如何自处?
若得朝廷的册封,对梁州是一道约束,而明公,也可于短时间内,立于不败之地......”
听薛强如此说,苟政这才微微颔首,紧跟着又道:“若靠晋室大义,便能坐稳长安,招抚士民,那杜洪早就平定关中了,何来今日长安之苟政?
因此,晋室的旗号可以打,但还需一些更为实际的策略与作为!”
闻言,薛强当即建议道:“时下,正是向雍秦进军的大好时机,待得二州郡县,悉为明公所有,再从容施政,降恩于民,何愁豪强不臣,士民不附?”
“我正欲发兵,全取雍秦,请问先生有何方略?”苟政问。
薛强侃侃而谈:“明公可先破杜洪,制其余部,控制扶风郡。再循渭北,渭北夷夏杂聚,豪强林立,需剿抚并用,恩威齐施。
待长安四围威胁悉告解除之后,再向秦州进军。届时,只需击破石宁、王擢,雍、秦二州,便归明公所有,而明公可回略阳祭告祖灵了......”
“此策甚合我意!”在听完薛强的策略后,苟政这么表示道。
随着二人交流的展开,车驾内的氛围,愈加融洽了。显然,苟政对薛强的见识、能略,十分欣赏,而薛强对苟政展现出的睿智果决,也同样满意。
或许下定论还太早,但至少在此时此刻,主臣二人,皆得之!
畅谈间,车驾慢慢停了下来,很快郑权来报:“禀主公,招贤馆已至!”
招贤馆,设在长安城北,平朔门内,之所以选择此处,是因为苟政要让前来长安投效的才士,在第一时间,便入住安顿,以示重才迎贤之意。
此时的招贤馆,实则简陋得紧,除了一张显眼的牌匾之外,只有平房十数间,毕竟是临时拿来冲数抵用的,不过,苟政已经给杨闿下达命令了,让他征集工匠、民夫,在平朔门内真正兴建起一座崭新的招贤馆来。
下车的同时,苟政将此招贤馆的由来对薛强解释了一下,闻之,薛强自是开口恭维:“明公入长安,妇女无所幸,财货无所取,唯致力求才,爱才举能之心,令人钦佩!”
“参见明公!”招贤馆前,典客曹苞,已经率领几名僚吏,等候着。
苟范被派到冯翊郡主持大局之后,曹苞顺势,被苟政安排负责招贤馆之事。
冲几人扬了扬手,示意免礼,而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把薛强介绍给他们:“薛强,薛威明,昨日宴间,尔或许见过!不过,从今日起,他便是我的军咨祭酒了!”
“见过薛祭酒!”闻言,曹苞立时带人,向薛强行礼。
薛强见状,也同时回礼,而苟政这种从细节处体现出的尊重,难免让他心头泛起些涟漪。
而曹苞,则忍不住多打量了薛强两眼,对其气质风度无感,然心头总是生出一丝酸酸的感觉。人比人,气死人,想他曹苞,苟且偷生,忍辱负重,受了多少苦,出了多少力,才为苟政所接纳,拜为典客。
这姓薛的,何德何能,无功无劳,一来便被拜为祭酒,并且俨然为明公所倚重。这种差距,实在很难让人心平气和地接受,尤其是,这厮还与那匹夫苏国一样,同出于河东......
“那几名复来之人,现在何处?”苟政问道。
曹苞醒过神,赶忙禀道:“依照明公吩咐,已在馆内等候!”
“状态如何?”
曹苞蔑笑道:“患得患失,难以自安,一直渴望得到明公接见。今明公亲自履足,人人喜出望外!”
“那就去见见吧!”苟政抬手,示意其引路。
“明公请!”
进馆的同时,苟政又对薛强解释道:“先生不知,前者我设招贤馆时,曾有数十名关西士人前来,入住待见。不过,苻氐大军忽然西来,寇入河东,形势危急。
消息传来之后,这些才士,有如鸟兽散,大半不辞而别,余者也多不愿出仕......有意思的是,氐军为我河东之师退拒后,又有十来名才士厚颜复来,仍被安置在馆内,不过一直被冷落着。”
“鉴于此,这段时间下来,又走了一些,敢于留下的,只剩三人了!”说到这儿,苟政偏头,语气玩味地问薛强:“威明先生以为,对这三人,我当如何处置,方才合适?”
闻问,薛强若有所思,然后轻松笑道:“以愚见,明公心中已有定议!”
苟政笑笑,不作答。
馆内,陋室间,三名寒士,已然郑重以待,他们的衣着很是普通,但神情格外肃穆,三人都清楚,这大概是他们进入苟氏集团最后的机会了。
“拜见明公!”苟政入内,堂而皇之地坐到那张主案后,三人则迅速拜倒。
苟政淡定地审视着三人,目光仿佛带着巨大的压力,让三人有些抬不起头来。过了一会儿,苟政语气不带感情地说道:“都介绍介绍自己吧,来历及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