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将来,还是暂观后效吧......”
“若非顾全大局,我又岂能容之?”苟雄道。
“二兄深明大义!”闻言,苟政立刻拱手恭维道。
“不提此人了,败兴致!”苟雄摆摆手,看向苟政,认真地问道:“对梁州晋军,你有何对策?”
“豺狼都闯到我们的地盘了,除了打,没有其他好说的!”苟政淡淡道:“前者给二兄的信中,我应当说得很明白!”
闻言,苟雄露出了笑容,说道:“军中有不少将校,担心你顾忌建康朝廷,影响对敌作战!”
“军中此类顾忌情绪,很多吗?”苟政蹙眉问道。
“多少有一些,就连子平,也担心坏了你的大义名声!”苟雄道。
“糊涂!”苟政当即斥责一声,略作思忖,又面露古怪看着苟雄,道:“难道我这个朝廷忠良,装得很像吗?”
闻问,苟雄这么说道:“平日里在诸文武面前,提的的确不少。”
“别人知我心,难道二兄还不知?”迎着苟雄注视的目光,苟政苦笑道:“看来,这面具是不能久戴的,戴久了摘下来也费劲!
不过,与梁州战端一开,这面皮距离撕破,也差不多了。若丢了关中,无异于失去我将士存身中之本,与之相比,我要那晋室大义,又有何用?
早点弃了这面‘晋旗’也好,省得连殷浩这种三流货色,也敢隔着几千里对我指手画脚,视为牛马恣意安排!”
“元直这番话,该让将士们知晓,如此军心可安!”苟雄道。
苟政颔首道:“上下同欲者胜,此事我会着手安排!”
“只是今后.......罢了,今后之事,今后再说!人,总得靠自己!”苟政面上仍然带有少许纠结,但迅速收敛起,问苟雄道:“眼下,一切以破晋军优先,这几日试探下来,司马勋那边是什么情况?”
闻问,苟雄一脸肃然,走到将案边,拿出一道布帛,摊开挂在帐中的架子上,示意苟政察看,说道:“司马勋那老贼,驻于郿西之后,便在扎营固垒,转运粮械,厉兵秣马。
我原以为他是跋山涉水,长途行军,军力疲敝,暂做休整。然而,这两日观察试探下来,我发现晋军是在深沟高垒,沿斜水转运北上的船只、车辆,几无断绝,晋军全然一副久战之象。
这是我军斥候,自晋军大营刺探所得营垒布防草图,虽不全面,但防御惊人,强攻绝不可取......”
伴着苟雄的讲解,苟政看着那片联营图示,眉头渐渐凝起来,思吟许久,方才说道:“司马勋竟想同我们打持久战?他凭什么!
自汉中转运粮械至关中,遥遥五六百里,跋山涉水,他何来的底气,梁州有那么多人物财力供其挥霍,纵然有,他又能够尽情调用?”
“他必定有所依恃!”苟政语气异常笃定。
苟政忽地抬首,对外唤道:“来人,把探骑营督朱晃叫来!”
帐中,兄弟俩研究着军情,直到朱晃帐外拜见。命其入内,苟政直接交待着,道:“把探骑营给我全部撒开,从渭北诸郡,到秦州地界,给我仔细打听各郡县那些豪强势力。
此事紧急,不得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但有异状,即刻来报!”
从苟政交待的口吻,便可知此事重大了,朱晃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应了声“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转身便去安排了。
而听苟政安排,苟雄也慢慢反应过来了,道:“元直还是担心关中境内那些士族豪强?”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司马勋还有什么其他对付我们的致命手段!此事,不得不防!”苟政沉声道:“我若是他,也必定广发檄文,邀请关中豪强,围攻于我!”
“倘若是那样,我军的处境,恐怕不妙!”苟雄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面上忧色顿显:“莫非这就是司马勋的盘算,意欲以此拖死我们?”
苟政又仔细琢磨了下,感慨着说道:“不论如何,我们得为这种情况,做好应对准备!战争,以正合,以奇胜,很多时候,往往不是敌军大举攻袭带来的威胁大,危险往往在战场之外的地方......”
苟雄颔首。
“我西来之时,不管是杜德茂,还是薛威明,都建议我,对付司马勋,要力求急战、速战,久则生变!”轻轻地舒出一口气,苟政幽幽说道:
“对此,我深以为然。我能看到晋军之短,其远道而来,辎重转运不便,然而其背靠梁州,再困难,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相较之下,反而是关中,几经动乱,满目疮痍,四分五裂,我军又立足未稳。与之相比,我军反而是拖不得的。
否则,一旦战事旷日持久,且不提我们的军资能否供应充分,关西的那些地方豪强,对我们兵威的畏惧,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步步减弱......
届时局势,于我们也只会越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