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将乱起,后方不宁,苟政小儿,在郿县岂能坐得住?届时,拖延则死,若动,那我军大破贼军的战机也就来临了......”
听司马勋这么说,谢攸面露恍然,也是在这一刻,他对苟政的“急切”,有了更深的理解。
念及苟政的委托,谢攸道:“对于此事,苟政似乎已有察觉!”
“不妨事?”另外一边,司马勋委任的长史,轻笑道:“此为阳谋,使君此番领军北上,是欲携大势而进,如泰山压卵,却非苟贼所能相抗!”
看起来,司马勋这段时间的表现,似乎就是出自此人的手笔。
而见这主臣及帐中晋将自信满满的模样,司马勋脸上的傲慢甚至让人感到不适,谢攸的心头,却莫名地生出淡淡隐忧。
谢攸当然没有为苟政说话的意思,埋头仔细想了想,然后向司马勋道:“使君,我是自长安而来,以之下愚见,苟军之中虽草莽甚多,但多精悍,那苟政也是个有手段的人,不可小觑。还请使君,不要大意了!”
听此言,帐中的笑声顿止,司马勋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地注视了谢攸一眼,方才重新露出一点不咸不淡的笑容:“多谢提醒!兵凶战危,还是我大营安全,贵使且暂驻,待我破了苟贼,收复长安,正可替我奉表回建康奏捷、报喜!”
谢攸默然,此时此刻,他忽然明白“身不由己”,究竟是怎样一种滋味了。如今这么个世道,兵强才是硬道理,至于朝廷,更似一张遮羞布。
在晋军中军大帐内一派欢声笑语时,郿县这边苟政的决策群体,则依旧保持着严肃、认真与庄重。
烛火释放着光芒,将黑夜刺破,县堂间,苟政放下来自朱晃的军报,眉头紧蹙,冲左右道:“不出所料,总是有人按捺不住的。
然而,不曾想到的,率先发难的,竟是徐磋。朱晃急报,徐磋已自好畤率军南下,有袭我后方之意!”
好畤,地处扶风郡渭北地区东部,距离郿县东北,也不到两百里。那是个很小的县城,但却是豪强徐磋扯旗聚众之所,他是与被苟政消灭的高陆毛氐并称的渭北豪杰,麾下足有数万之众。
“有多少人!”闻讯,在场众将皆色变,苟雄更是急问道。
“不下两万!”
“司马勋未出,却引来了徐磋,如何是好?”苟雄沉声道。
一边,提出此议的薛强、杜郁二人,皆神情凝重,尤其是杜郁,他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在苟马交战没有结果之前,关中豪右,即便有异动,也不会大动。
但徐磋这么一动,带给苟军的威胁可就大了,郿县的鏖兵形势,立刻改变,眼瞧着于苟军不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