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的这些苟军将领们,几乎每个人都有破敌建功的迫切需求。
弓蚝始终惦记着“戴罪立功”,把苟政允诺的“虎威将军”名号正式要到手;苟兴对河东追击苻氐之败,始终引为耻辱,心中一直憋着股气,要一雪前耻;丁良则因锐骑、果骑营的不断崛起,要维护骁骑营这“第一骑营”的声势,以及他苟政心腹大将的地位;
归义左营的贾虎兄弟,正渴望着富贵前途的上升;统万左右营的卜洋、曹髡,则认准了苟政是成事之人......
将为兵之胆,当参与进攻的苟军将领们,展现出这等意志时,麾下的兵士们,在他们的带动下,也爆发出撕碎一切的能量。
换作任何一支军队,处在徐军这种形势下,恐怕都很难轻松扛过,何况是这样一支乌合之众。
徐磋军的抵抗,只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彻底宣告破灭,剩下的只是歼灭与屠杀。真正给苟军造成了点阻碍的,便是徐磋牙军,有三千多人,装备、训练都还不错,但在苟军群狼般的噬咬下,最终被吃干抹净。
而徐军所处的位置,则让他们连逃都没法逃,西面河水,北面绝壁,都是死路。而东、南两面则是苟军来路,要闯过苟军的截杀,还不如直接投降。
当然,投降也的确是大部分徐军部卒的选择......
徐军营地正对着的一处高坡上,苟雄顶着艳阳的烘烤,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战斗的展开,随时把握着战场形势的变化。
随着徐军的溃败,苟雄心知,这场胜利已经基本收入囊中了,严肃的面容间,也终于绽开放松的笑容,感慨道:
“主公还是高看徐磋了,贼军戒备之稀疏,战力之孱弱,远超此前想象。早知如此,何需我上万步骑来袭,只需三营骑兵,足可破之!”
“大局已定,传令各营,可以收捕俘虏了!”苟雄面色恢复肃然,下令道。
注意到自土塬上逃散出的徐军部卒,苟雄又马鞭遥指,对驻马身边的先登营都督苟涛道:“先登营出击,追剿那些逃散贼军,务要走了一人,以贼酋混入其中逃脱!”
“诺!”早已跃跃欲试的苟涛,大声应命,策马下塬安排去了。
先登营之于苟雄,就像破军营之于苟政,从组建之初,便浸润着苟雄的心血,这也是苟氏家族最忠诚、核心的力量之一,战力强大。
不过,在这样一场战斗中,被苟雄用作全军的预备队,没能捞上仗打,作为营督的苟涛相当郁闷。如今,虽然只能喝点友军吃不下的“残羹冷炙”,也算没有白来。
在正午到来之前,塬上战斗也基本结束,当苟军停止杀戮,开始收降时,大部分的徐军部众都选择缴械、跪地,投降乞活。
虽然还有一些残余需要追剿,但至此也可以正式宣布,苟军获得了这场对好畤叛军的胜利,全胜。鉴于徐磋驻军所选的“好地势”,其所率两万部众,伤亡、俘虏略尽,几无走脱。
就连徐磋,也在后续的追歼中,被先登营所斩获。这厮果然混入散兵,想趁乱逃走,结果被作战分外积极的先登营将士赶上,连其子一道,被斩杀。
夏日炎炎,徐军的营盘、帐寮,成为了苟军将士休息避暑的上佳地点,其所携军辎,也基本为苟军所获。在将士饱餐之际,苟雄也迅速将战事经过与结果书写成文,连同徐磋父子首级,遣飞马驰传郿县。
于苟军而言,徐磋军只是小节,无关关中大局,真正能够决定未来归属的,还得是郿县战况的走向。不过,徐磋的败亡,至少给苟马大战排除了一个就近的干扰项。
......
六月初二,郿县的苟军防御加急工程,已然宣告完毕,苟政安处其间,巡军抚士,不见一丝慌乱。但怡然从容之下,内心像有把火一般在灼烧着。
一者,他对苟雄军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但战争没有绝对胜利之说,在没有确切战果传来之前,是很难真正放下担忧的;
二者,渭南晋军竟然还不上套,如果说苟雄出发之时,苟政担心的只是晋军全力来攻,抵御困难的话,那么眼见司马勋依旧没有动兵的迹象,苟政担心的就是,他真选择长期缩首龟壳了。
司马勋真要与自己在这里耗下去?大夏天的,他不觉得热?晋军有鏖战久持的能力?梁州有这个实力支撑如此消耗?
基于这些考量,苟政对司马勋始终秉持着一种判断,一种期待,然而司马勋的坚持不动,总是难免给苟政造成干扰,难免怀疑是否有哪里思谋不对,哪里考虑不周。
此时的苟政,就像一支开屏的孔雀,做了各种努力,想要把司马勋这只“母孔雀”吸引来,然而有些白费了工夫,司马勋就是不为动容。
以至于,慢慢地苟政已经开始考虑起,倘若司马勋铁了心在郿县这里与自己对抗,该采取怎样的办法。他可不是真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尤其在如今事业有成的情况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