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了。”陈立脸一沉,冷漠打断道:“现在是陛下如何想。”
“陛...陛下。”
陈立扫了彭凡一眼,“老夫看彭老弟身体不适,就先请回吧。
麻烦转告彭御史一声,不要再催促我等要文册了。
等丈量完毕,我等自会奉上。”
彭凡还想再问,已经有两名汉子走到他的身边,直接将他搀起,无视了他的解释,半请半赶,将他架了出去。
看着彭凡失魂落魄的背影,陈立冷哼道:“酒囊饭袋的蠢物,这般年纪了,连话都听不懂。”
王信笑道;“或许是一个状元,将他家的文气消耗一空,毕竟若他们家人人都是彭时,也轮不到我等坐在这。”
“状元又如何?”陈立收回目光,脸上多了几分不屑,“不还是要看皇帝的脸色。”
“莫要说别人了,咱们不也是如此么?”王信双手抱腹,满脸忧愁道:“先想想如何过了这一劫吧。”
“路已经给咱们指出来了,花钱消灾,都回去准备银钱吧。”陈立扫过满脸不甘的众人,没好气道:“还好事先留了一手。
老夫就知道,那彭时没安什么好心。”
“那可不是笔小数目啊。”王信叹气道:“南直隶各处的动静,你也不是不清楚。
眼下不只是朝廷,那群貔貅也想从咱们身上分一杯羹。”
提起此事,众人又看向刘正安,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朝廷所为,已经让他们元气大伤,还有人跟着落井下石,这无异于将他们往绝路上逼!
刘正安如坐针毡,赶紧解释道:“诸位,此事和家叔无关,全是那胡允正自作主张!
家叔绝没有掺合进此事!”
“说得轻巧。”一人不满道:“一个同知而已,哪里有这么大本事!
若无府尹在旁支持,他胡允正有这么大胆子么?!”
刘正安满脸是汗,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陈立。
陈立嫌恶的摆摆手,没好气道:“行了,我知道此事与你们刘家无关。”
王信也跟着点了点头,苦笑道:“这么大的事,一个府尹岂能做主,若无...也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坐在末尾一人壮着胆子道:“不会如此吧?
那...那位富有四海,怎会如此行事?”
陈立闻声看去,发现那人是金华县令的同族,便收回目光,懒得去解释。
桌上其他人中,与那人势力相当的大族,均是满脸疑惑。
而家中有人在京城任职的大族,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信见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便出言打圆场道:“那位富有四海不假。
但户部府库不是内库,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朝廷的税赋一年收得比一年少,能拨到内库的银子,估计也多不到哪去。
看来那位现在,手头也不宽松啊。”
不知内情的众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一人好奇道:“那位还有缺钱的时候?”
王信只是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见状跟着窃窃私语起来,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拍桌声,让众人都身躯一震,默默闭上了嘴。
“尔等是来听秘闻的么?”陈立冷声道:“有这份心思,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凑齐银子,想想接下来如何节衣缩食!
诸位家中的隐户隐田,可都不少吧?”
听到这话,众人又沉默了。
过了许久,一人忽然站起身,咬牙道:“此事不合礼法!
定是有小人从中作祟!
我等岂能听之任之?”
“你要如何?”他身旁的人拉了他一把,好心提醒道:“你还敢抗旨不成?”
“朝廷并未发文,陛下也未下旨,抗旨一事从何说起?”那人一甩手,拒绝了身边人的好意,“退一万步说,朝廷当真知道我等家产实情么?
陈公,王公,那彭时小儿,巧言令色,赚我等入局,我等难道真要吃这个亏么?”
陈立眼神微动,和王信不露痕迹的对视一眼,板着脸道:“慎言!
吾等本就有错在先,如今被人拿住痛处,那也怨不得别人。”
说话那人闻言,只能行了一礼,重新坐了下去。
陈立看着心有不甘的众人,心中忽然生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轻咳一声,继续道:“好了,怨气都莫要这么重。
发卖田亩一事,已经成了定局,但...未必没有转机。”
“陈公可有良策?”
众人纷纷开口,希冀的看向陈立。
陈立环视四周,先是喝了口茶,才意味深长道:“那就要看诸位,愿意卖多少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