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那金龙盘绕的穹顶之下,马皇后的目光,也是逐渐变得严峻了起来。
原因无他,
只因为她的眼里,她好大儿朱标的眼神之中,失望之色逐渐浓郁,她家重八的眼神之中,也是怒意逐渐明显。
此刻的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便是她希望如愿的事情没成,她希望避免的事情却成了。
“怎么?”
“那小子又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奏疏?”
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又冰冷,甚至还有那么点呼之欲出的杀意。
朱标只是冷笑一声道:“如果只是大逆不道的话,儿子会像爹一样发火吗?”
朱元璋一听这话,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朱元璋忙用那饱含呼之欲出的怒意的眼神,看着朱标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咱就那么冲动易怒,咱还不如你沉着冷静?”
朱标忙摆手一笑道:“爹,我不是这意思,我都是您教出来的,您道行肯定比我深多了。”
“您怎么能跟我比呢?”
朱元璋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他只是严肃道:“重新说过!”
朱标只是眼珠子一转,立即更正道:“好好好,是我怎么能跟您比呢?”
“这下总对了吧!”
朱元璋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也是跟着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也就在父子二人日常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之时,马皇后的眉心却是皱着了起来,同时太阳穴的青筋,也跟着跳了一下。
当然,她太阳穴的青筋,可不是为了这父子二人跳的。
朱标看着果断转身的马皇后问道:“娘,你干嘛去?”
朱元璋却是下意识的心惊道:“妹子,你又去偏殿干嘛?”
很快,马皇后就从偏殿的某个犄角旮旯处,拿出一把看起来很新的鸡毛掸子。
她只是将手中的鸡毛掸子往茶几上,稍微用力一放,紧接着又一屁股坐在旁边这随手就可以拿起鸡毛掸子打二人的椅子上。
“说正事!”
马皇后看着二人,在不失温柔的情况下,还算严肃道。
父子二人一看这架势,也是当即停止了久违的‘父慈子孝’。
朱标赶忙回到龙椅上,只是轻轻一撩纹龙裙角,就非常自然的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之上,然后就开始拉抽屉。
可也就在他拉到一半之时,就突然站起身来道:“父皇,您坐,您来坐。”
朱元璋一看见朱标,见到他之后就坐皇位都不自然了,也是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他一把将朱标按在龙椅上之后,就把手臂放在朱标的肩膀上,还施加了三分力道。
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让他放心大胆的坐龙椅,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只要自己不开口,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龙椅上坐牢实了。
“这位置迟早都是你的,咱没叫你起来,就不用起来。”
“怎么,还扎屁股不成?”
朱标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但他却在心里白了朱元璋一眼,同时还心中暗道:“回来了都还在偷懒,还没收心不成?”
“你这位置,我才不稀罕这么早坐呢!”
可他嘴上还是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了爹。”
朱元璋一听这话,这才满意的点头道:“爹从来不介意你坐这位置上,只是要你足够孝顺你老子。”
“像你刚才那样拿话挤兑你老子,哪怕是无心之过,也活该被收拾。”
“至于这位置,随便你坐!”
“......”
也就在朱元璋对朱标明着表露心境之时,马皇后却是轻咳一声,然后就把手放在了鸡毛掸子上。
二人只是余光一扫,就同时把目光集中在了‘叶青’的身上。
朱标赶忙拿出叶青送来的六百里加急奏疏,递给朱元璋道:“爹,他这道奏疏虽然我看了都火大,但还是劝您忍住。”
朱元璋见他好大儿这么说,直接就一下子拿过奏疏,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他虽然嘴上说着,他比朱标的道行深,但那也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是爹而已!
真要论‘冷静’二字的话,他还真就比朱标差得远了!
他很想知道,这叶青什么时候有了,这可以把朱标写发火的本事?
也就在朱元璋快速浏览之时,朱标就皱着眉头说道:“如果真的只是大逆不道的话,儿子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他哪里还只是大逆不道啊!”
“他这是在......”
不等朱标说完,朱元璋眼里的红血丝,直接就从无到有,再到密布眼白了。
朱元璋咬紧牙关道:“好,好你个叶青啊!”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什么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