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昏暗无光的房间内,跪坐的两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卡卡西只是感觉嘴唇比之前更干了一些,头也愈发昏沉。稍稍侧过脑袋,雪戈依旧一动不动地闭着眼跪在他身边。
应该过去很长时间了吧?
“没……这个必要。”
卡卡西终于开口了,声音异常的沙哑,像是在喉咙里撒了一层锯末。
“你不用……陪着我。”
“……”
听见卡卡西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雪戈稍稍睁开眼。
他轻轻地摇头:“不,我不是在陪你。”
“……”卡卡西静静地凝视着雪戈。
“朔茂大叔……是我在木叶,认识的第四人。”
“我的体术基础和剑术基础,都是朔茂大叔打下的。”
“我是在为自己悼念他。”
雪戈看向卡卡西,眼神清澈:“严格说,朔茂大叔是我的第一个老师。”
“然而我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甚至……没有参加他的葬礼。”
雪戈并没有在说假话。
卡卡西也实打实地听出来了,雪戈语气的沉痛,这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情感。
“……”
卡卡西一时无言,稍稍颔首,认可了雪戈的理由。
随后他又低下头去默不作声,雪戈也没有主动找卡卡西搭话,继续无声地哀悼着。
房间中又沉默了下去。
……
院门外只剩下水门了。
已经到了后半夜,琳再怎么关心卡卡西也还是個小女孩,村子里这么紧张的氛围,家里人更不让她夜不归宿。因此早几个小时琳就和水门告别,并约好次日大清早就会接着来门口守着。
水门靠在旗木大院门边上,吹着凉丝丝的夜风没有半点困意。
因为之前雪戈已经进去了,他也没有贸然闯入。他只是一直等在门口,听着里边的动静。
唉……
水门忽然叹了口气。
卡卡西啊……突然就成孤儿了。
自己带的两个学生都成了孤儿……希望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的雪戈可以好好地劝导一下卡卡西吧。
朔茂大人居然自杀了,这还真是……世事无常。
……
雪戈忽然站起身。
卡卡西不为所动,依旧如雕像一样跪着。
雪戈也没管他,自顾自地走到一处窗边,轻巧地卸下了封窗之后推开窗。
夜色撒进房间里,照得地面一片银。
“……真是难得,今天夜色很晴朗。”
雪戈说道:“天上的星星今天可以看得很清楚。”
“……”
卡卡西没有理会雪戈像是这种自言自语一般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了一样。父亲如果还活着,也许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可以像教他刀法一样教他克服这种心态。
但是父亲死了,他永远不会对自己再说一句话了。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卡卡西就更没有了说话的心思。
但雪戈梦呓般的话语紧接着传到了他的耳畔。
“听说,星星都是已逝之人对还活着的生人的注视。”雪戈的话语轻飘飘得没有重量和实感,传到耳中和泡泡一样挠得耳廓发痒:“所以,梦里的星星会说话。”
这天马行空如同寓言故事一样的说法,早熟的卡卡西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但听到“梦里的星星会说话”,卡卡西的心中忽地一动。
他阖上眼,又睁开,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终于将视线从地板沾染的血迹上扯开,看向正前方打开的窗。
雪戈半侧着身体站在窗前,月色照亮了他的半边脸。
他的一半沉浸在房内的阴影里,另一半此时又亮得有点刺眼。
“过两天,可能又要下雨了。机会难得,来看星星吧。”
……
旗木家的房子很漂亮。毕竟虽然全族只有两个人,但旗木也是一个忍族。
这房子的屋顶几边都有斜坡,平时是用来淌雨水或者清雪用的,不过今天倒是给了两个孩子现成的座位。
雪戈和卡卡西两人肩并肩坐在屋顶上,对着月亮发呆。
直到现在,卡卡西的脑袋还是有点糊涂。自己好像鬼使神差地就跟着雪戈走了,还是翻窗出来的,似乎是被什么人半拉半推着跟上的。
这几个月不见,雪戈跟着止水学会幻术了?
“星星,很漂亮吧?”雪戈看着夜空相当出神,语气颇为随意地问道。
“嗯。”
“那,月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