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腹心地区,名称就比较乱了。
有湖心屯,河边屯,孤山屯,裴家屯,赣西屯,闽南屯等等,皆是近期开辟出来的新屯点。
相较于老屯点,新屯点的问题少一些,只要干活吃饱饭就行了,没那么多闹心事。
按照大人部署
各屯点都设有杂货铺,允许有手艺的人自营买卖,按照店铺收税,如今各屯基本上都发展起来了。
尤其在老屯中
豆腐坊,各种早餐铺,炸油条,蒸包子,做菜馆,打铁篦匠,各种林林总总的小生意都发展起来,市面上也比往日繁荣。
每屯设立的迎春馆,置女8~13人之间,在中心屯里,置女二三十人不等。
每次以一斗米计数,亦有半斗的廉价货,日常收益相当不错。
村民手中的余粮,通过这种方式基本都收拢了上来。
这些屯子移民中的男丁,很多人即便忍了饥饿,也要积攒些粮米来,在迎春馆内过一把瘾。
卫生方面把控甚严,无论何人来到迎春馆都必须热水洗浴,注重身体洁净,免得传播疫病,做的远比外面好的多。
但凡有常例,必有特例。
移居崇明岛的屯民中,有不少擅长技艺者,有些擅长弓射者,在屯中缴纳保证金后,允许自制弓箭捕猎,所获甚多。
有些擅长渔猎者,日常在芦苇荡中设网捕鱼,拿到集市上售卖,亦能所获颇多。
积攒下来的银钱,就会买酒吃肉,或是设局赌博,因此而闹出纠纷颇多,悍然杀人者亦有十几起。”
听到这番详尽的解释,郑国辉认同的点点头,赞许说道;
“此番崇明岛经营,能有如今的偌大气象,尔等耗费心血颇多,细节之处见功夫,实属不易也。
这样吧,你给我提一个名单上来,不要超过十人。
在我麾下的督标营中,给这些有功之臣留一个正七品把总的官位,另有粮米和金银赏赐,每人赏30两白银,二十石米。
未成亲者
可以在上岛女子中择一成婚,另给予5两白银赏赐,算是本官送上的一份厚礼。
至于那些买酒吃肉者,那是有能为的人,暂时不需多加干预。
另外关于设赌,好赌乃是人之本性,此事宜疏不宜堵。
这样吧,在每个屯设立一间赌坊,只允许在赌坊博彩,不得私下设赌。
一经发现,犯者立斩一只胳膊,小组中其他人打入苦役营,绝不轻恕,这样处置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那些爱赌之士有了放心消遣的地方,又有严刑峻法震慑,就不会私下聚赌了,治安也能好上不少。”五叔郑守成已经做了20多年的管事,对于治理刁民颇有一番心得,闻言赞许的拍手称好。
这个年代无人禁赌,亦无人禁嫖,更无人禁烟,一切依照个人喜欢就好。
你愿意赌,赌到卖房,卖地,卖儿卖女,那是你的事儿,别人最多骂一句“赌虫”就不再理会。
郑国辉拿出的这个法子,就是“宜疏不宜堵”,只要想赌就到镇上的赌坊来,反正只要一两间房子,几张桌子即可,开设一间赌坊根本没什么成本。
崇明岛上
镇守的通州团练在各屯都有,数量约为三十余人,在中心屯多一些,数量也不超过百人。
只要把赌坊设在团练营边,那些屯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闹事儿。
崇明岛可不是完全放任的农村规矩,而是更像后世的军垦农场,以12人为一组,每组分得田地耕种,收获五成上缴,剩下的粮食收获组员平分。
至于说捕猎抑或下网捕鱼等等,也都是12人一组,有能力者多分些罢了。
这些组员不但共同劳动,而且共享收获,违法了共同受责,实施的是“连坐制”,这也极大的减少了冲突和犯罪。
一个人喝酒冲动后提刀要砍人,那么其他11个人必须阻止。
不阻止的话,责罚下来这11个人都要倒霉,大概率要打入苦役营中,今后就很难见到天日了。
苦役营是崇明岛屯民人人畏惧的地方,这里的人额头烫字,一年365天无休的服苦役,干最脏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食物。
干活儿不卖力,随时要承受皮鞭和木棍的鞭打,死了直接草席一卷,丢入江中。
苦役营承担的都是开辟荒地最苦的活儿,再硬的骨头,再桀骜不驯的脾气,到了这里都得化作绕指柔,卑微至极的活着。
正是有了苦役营的存在,看到有人比自己过得更艰难,崇明岛上的治安才一直平稳有序,管理难度大大降低。
否则,这3万多名精壮汉子闹起来,而且大多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百战精锐,1800多名的通州团练可镇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