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海伯!”
顾安目光从地上尸体抬起,便发现白雄海胸前有一大片血渍,脸色也十分苍白。
“一点小伤,没事的。”
白雄海拍拍他的肩膀。
顾安却明显从他手上的劲力感觉到了虚弱无力。
“白大叔,到底怎么回事?”
白六六走了过来:“肉肆的人来过了。”
一句话顾安便明白了。
“十狗?”
白六六诧异:“你竟知道?”
旋即想到那天看到顾安雪中练刀的情景。
这小子……不仅不傻,心思还有点深啊。
当下便把疑问摁回了肚子里,也不追问。
“今日,那几条恶狗是要来庄里的,”
“不过,雄海伯早就料定,所以让我带着庄里的兄弟,这几天一直在庄外守着,”
“咱们早有准备,又都擅弓,没让他们靠近庄子,都当畜生给射死了,”
“不过……”
白六六顿了顿,脸色微黯,周围其他人也是如此。
“不过什……”
顾安话没问出口,便已经知道了。
因为他看到雪地上的尸体。
十一具尸体,其中有两具竟是自己熟悉的人。
不由喃喃出声:“铁雄哥,铁豪哥……”
白铁雄,白铁豪,庄子里的两兄弟。
他们家里的人早死光了。
原本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也因连年征役被拉上了战场,音讯全无。
他们家就剩下这两根苗,如今……
“白六六你这个蠢夫,我让你找人,你把他们两兄弟都带了出来……”
树下的白雄海提起一口气,虚弱地骂道。
白六六也不分辨,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本来是怕肉肆不好对付,找的都是庄子里箭术最好的人。
正好这两兄弟的箭术便是出类拔萃的,庄中少有人能及,也没多想,就都带了出来。
他俩也是人如其名,都是豪雄性子,一听这事,拍着胸脯就来,就算想拦怕都拦不住。
可谁曾想,那肉肆来人果真厉害。
死了人。
偏偏死的就是这两兄弟。
白六六羞愧道:“原本咱们埋伏得远,肉肆来的人是厉害,也敌不过咱们强弓利箭,”
“谁曾想,射死了九个,最后一个,是十狗的头儿,名叫朱狗儿,他自号朱眼彪,竟是个炼劲有成的,”
“咱们的箭根本落不到他身上,就算是俺勉强射中他几箭,也全让他身上的劲力给震落,”
“根本伤不得他。”
“还让他近身,伤了几个兄弟,”
“若非铁雄铁豪两兄弟舍命拖住了他,让雄海伯能及时赶到,一箭射伤了他,才能将他惊走,”
“咱们这些人,怕是就交代在这了。”
白雄海竟然能惊退一位炼劲?
顾安惊异的念头一闪而过,便按下。
说道:“雄海伯便是被那朱狗儿所伤?”
白六六摇头道:“那倒不是,雄海伯虽弓术出神入化,没有炼劲秘法,却生生将上肢炼得筋骨如簧,劲力暗伏,”
“毕竟还不是炼劲,为了破朱狗儿的护身劲力,强行鼓动气血,精血过耗,这才伤了自己。”
“好了,我没事。”
雄海伯有些虚弱地摆摆手:“休养些时日便行了,到底是老了,要是年轻个十年,再来几个那种货色,我让他一个也跑不了。”
白六六嚷道:“哎哟,我的雄海伯啊,您老就别吹了,先说说现在咋办吧。”
白雄海沉默片刻,才有些犹豫道:
“六儿啊,那人虽负伤而逃,但经此一事,肉肆肯定更不会罢休。”
“你看,能不能去跟书院说说情,请书院里的贵人出来,说合说合,解了这桩梁子?”
顾安也是一阵沉默。
半晌才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白雄海惊道:“你要如何?”
顾安:“杀了朱狗儿!”
“若我现在便去求请书院出面,能压得肉肆不敢再动手,但同时,咱们也不可能再起事端,否则就是两边一起得罪。”
“可铁雄铁豪两位哥哥的仇不能不报,”
“待杀了朱狗儿,我再去书院求一求情,只要书院愿保,肉肆也不敢拿我如何。”
“对!不能算了!”
“肉肆欺压咱们这么多年,现在又找上门来杀了铁雄两兄弟,欺人太甚!”
“就算他们不来,咱们也得去找他们算账!”
边上的十几个庄里汉子早就忍不住了,此时纷纷悲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