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不当人子,有这么硬的靠山居然不告诉我!”
“族叔!我先走了!”
谢灵飞丢下一句话,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谢千帆张了张嘴,终究没叫住他。
他自己脸上的震惊都还没褪去。
不过……
“原本只是随手下了个赌注,可没想到……”
这是压中了大宝了……
谢千帆震惊过后,内心便生出几分荒唐和喜意。
他出手相助顾安,固然是因为谢灵飞的关系。
但其中也少不了对顾安的看好。
并不介意帮助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可再怎么看好,谢千帆也绝对不可能想象得到,一个出身猎户的贱籍子弟,居然有朝一日,能与这天之下最为高贵的权力中心,扯上关系。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千帆百思不得其解,仔细地捋了捋最近与顾安相关之事。
想要从中找出答案。
“难道是水石先生?”
谢千帆此前曾给王涳去了封信,提了顾安的事。
因为他知道顾安与朔风书院有关系,尤其是和这位水石先生。
毕竟事涉万仙教与都督府,他要帮顾安,还是要拉上朔风书院更保险。
但朔风书院在西北之地,虽然名与望都很重,却也不至于能影响到中州。
更别提能求来一道圣旨这种通天的本事了。
若是那位山长顾乘风亲自出面,倒还有几分可能。
但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发生。
这位大儒,世人谁不知,最是讲礼法。
当年连亲生女儿都能狠下心来,不管不顾,又岂会为一个顾安违背原则?
“你再去探探,再有消息,立刻来报。”
谢千帆实在想不到答案,只好吩咐手下。
不管如何,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顾安这小子若真是入了天子眼,他这把注压得就太值了!
……
县衙。
“臣阴子方谨遵圣天子谕!”
“圣天子万万岁!”
阴子方朝东南方向三叩九拜,才爬起身来。
朝眼前的钦差刘文礼行礼道:“钦差大人辛苦了。”
刘文礼朝东南方拱手:“为天子效力,岂有言苦?”
“阴大人,天子旨意,你也清楚了,毕竟是入了圣听之人,今岁定品宴在即,阴大人笔下行状可要注意些了。”
阴子方是一县之尊,朔邑之地的参评之人,肯定都要经他手行状。
顾安说到底,是出身贱籍,虽早已抬了庶籍,但对于戴了顶“天子特旨封赏”的这个头衔来说,却未免说不过去了。
规矩不能破,顾安崛起时日尚短,还未入品,再抬良籍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次定品宴上就不能有差错。
别人不管,但顾安必须入品!
否则,天子脸面何在?
阴子方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
“刘御史放心便是,这顾校尉本就是少年天骄,人中俊杰,下官原本就是要力荐他的,行状也早就写好,不过……”
阴子方斟酌道:“不知朝中相公究竟是何意?若只入品,以顾校尉自己的本事,也是手到擒来,”
“只是若想入高品……今岁定品,与往年有些不同,他州天骄亦汇于金城,”
“顾校尉毕竟年少,修行时日也太短,恐怕难与那些天骄争锋啊。”
阴子方对于这次天子圣旨忽然下到朔邑,也是惊愣不已。
但他比其他人知道得更清楚。
因为刘文礼在宣旨前就来与他通过气。
这道旨意,其实不是出自天子,而是出自朝廷中枢,中书省。
连天子要明发旨意,都要通过中书省,加盖中书大印。
中书省的几个相公想要求得一道圣旨,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对阴子方这种文官来说,这比天子亲自下旨,更加震惊和不可理解。
中书省是什么地方?
是儒门中人一生所求之极致。
能入其中,不是宰相,便是未来的宰相。
阴子方此言,未尝没有试探之意。
刘文礼岂能听不出?
微微一笑:“阴大人,应当知晓,顾瑜顾怀瑾先生也到了金城?”
“是……”
阴子方刚应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两眼一瞪,满脸不可思议:“顾……!他、他是?!”
刘文礼摆手道:“阴大人不必过多猜测,此事,刘某也不太清楚,只不过,这些时日,有不少人前去求见怀瑾先生,欲拜入门一上,”
“所为何来,阴大人应当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