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旭日初升。
刘昕家门口,一辆九成新的牛车上装满了货物。
牛车之后又是一辆崭新的牛车,周氏正和吴氏喜滋滋的布置着软垫。
很显然后面这一辆牛车,是为周氏和刘昕两人出行乘坐准备的,厚厚的软垫一看就非常舒服。
“母亲、阿母,你们这也太偏心了!”
刘昕很是无语的为第一辆车的大黄牛抱不平,
“大黄自己拉着几乎全部的重物,小花却只用拉人就行,小心半路上大黄嫌累,上倔劲不走路了。”
吴氏闻言抿嘴偷偷笑,却没有丝毫责备刘昕的意思。
“你这竖子,我和玉娘将这辆牛车布置这么好,还不是为了你不用辛苦走路,真是小没良心的。”
反倒是周氏不高兴的瞪刘昕一眼,将一张写满字的礼单丢给他,
“赶紧仔细瞧瞧,我准备的这些礼单上有没有疏漏,你有八个舅舅,十二个舅妈,单单表兄弟表姐妹就有三十多个了。
也不知道这一年没见面,你舅妈们会不会又给你增加几个表弟,每次回去省亲准备礼品我就头疼。”
周氏出身于涿县西面太行山中的猎户家庭,父亲是山中有名的猎手,早年因故在涿县和刘昕祖父结为好友。
当刘昕父亲少年时跟随刘弘学文,刘昕祖父便给他定下了这一门亲事,刘昕父亲去世后,外公经常派舅舅们、表兄们送一些山货、猎物接济。
周氏、刘昕跟外公家的舅舅、表兄弟们感情很好,但是任谁有这么多舅舅、表兄弟、表姐妹都免不了头痛,有时认错了更是尴尬。
倒是吴氏想了想,提出自己的建议:“英娘,你准备的布帛、食盐、豆豉都是山中必须得好货,铁器也带了不少。
我觉得已经准备的比较齐全了,你们可以在路过涿县市集时,采买一些娃娃们喜欢玩的头花、饴糖、玩具,这些礼品肯定受欢迎。”
“阿娘真是心思细腻周全!”
刘昕笑眯眯的恭维吴氏,随后对着周氏补充道,“对了母亲,大表兄、二表兄、四表兄、七表兄去年都娶妻成家了。
也不知道几位表嫂今年有没有生下儿女,是不是也给我那些表侄儿表侄女们准备些礼品?”
话音未落,周氏就头疼的捂住脸:“哎,今年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等到明年再说吧!”
吴氏偷偷捂嘴笑起来,又冲着自家院子招呼:“阿备,你婶娘和昕儿都准备出发了,你怎么还那么磨叽?”
随后吴氏又对周氏叮嘱:“英娘,我听族人说如今世道日渐艰难,太行山中现在多了不少强人截道。
你带着的这些布帛、食盐、豆豉、铁器都是山中贵重的行货,山中那些贼杀坯难免会眼红抢夺,我让阿备带人护送你们到娘家。”
周氏从车上摸出来一张弓,还有一壶箭,自信的拍拍吴氏肩膀:“玉娘,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
就凭这一张弓箭,任凭贼人来上二三十个,我都能将他们杀散,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有的是力气和本领。”
“你就映射我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出身呗!”吴氏没好气的掐了周氏一把,“就知道调侃我。”
周氏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说,我自幼在山中长大,山中很多猎户我都熟悉,不会有问题的。”
正说着刘备挎着长剑兴冲冲从自家跑出来,身上却不是往日他最爱的华服,赫然穿着一件精致的皮甲,还带着一顶虎贲冠。
“母亲、婶娘、昕弟,你们看我像不像威武的大将军!”
吴氏看到这身皮甲就眼圈发红起来,这是二十年前刘备祖父刘雄为少年时的刘弘准备的。
却不料刘弘少年学文没有学武,刘昕父亲也是学文,所以就将其留作纪念,这些年吴氏精心保存,如今看到刘备穿在身上难免睹物思人。
刘备却不懂这些,他一脸自信的大声道:“母亲,我昨天喊了阿琛带着五十多个族兄弟跟我一起护送婶娘、盺弟进山,你就尽管放心吧。”
“阿兄,你今天不是还要在涿县设宴摆酒,招待郡内父老乡亲,还有涿郡内外的少年豪杰么?”
面对刘昕的疑问,刘备洒脱的摆摆手:“没事没事,之前已经委托张家叔父帮忙,昨天阿琛赶去两口肥猪给他宰杀,二叔也派了厨师去帮忙。
我们路过涿县市集采买东西时跟他们先打个招呼,等我将你和婶娘送到山中家里,再回涿县市集宴饮也来得及。
盺弟,你和婶娘一年才回去省亲一次,就在山中好好住上几天,以慰藉婶娘思念之情,等过上四五日我就带着阿琛他们一块去接你和婶娘。”
吴氏对刘备的计划还算满意,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笑着连连点头:“阿备考虑还算周全,你进山千万不可大意了!”
几人正说着呢,就看到刘琛飞奔而来:“盺弟,